第八十七章 抗衡

冽澈的目光闪烁了下，这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落下了两行清泪。

芸脂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却不说，只是继续道：“就连小姐，也是！怕是小姐自己都忘了，那一夜水榭楼的绑架吧！”

说到这事，月黍璃先是从悲伤中惊了惊，转而醒悟般的喊了句：“我想起来了，那夜，你是准备杀了静姐姐的，然后说是………”蓦然的，她闭上了嘴，震惊的看着芸脂。

收到月黍璃的目光后，芸脂笑着点了点头。“是，全是冥王的安排，那时，他不知道静若就是静若。他只是让我杀了宗政梓墨身旁的半仙，以便于他诱拐宗政梓墨。可是我也知道，若是冥王得了密术，首先要对付的……便是你啊，魔君！”

冽澈怔了怔，最终合了眼，叹道：“你这是何苦呢？”

芸脂身子动了动，眼睛也止不住的要合上，但是她却依然说道：“因为，我爱你啊！爱上一个人，本就是这样失了冷静与睿智，若我真的有理智，只怕，我也并非爱上了你。咳咳……”芸脂咳嗽了起来，血液因她这一咳，流的愈发的快了。

冽澈慌道：“别说了！”

芸脂浅笑：“魔君，是因为我欠了冥主的恩，这才生出了许多的事来，不过你放心，芸脂……芸脂从来就不会背叛你，我也不会让你伤心，我将用我最后这一魂，为青鱼仙子重塑仙身，这，也算我背着你，做了许多错事的，弥补吧！望你，望你……幸……福……能看到你……为我落……泪，我已心满……意……”

话没完，芸脂却已垂下了头，满身的血液依旧不停的向外流淌。紧接着，她的身子便化作了一缕轻烟，融入了他怀中的静若身上，霎时，如潮的记忆，翻滚在静若的脑海，泪溅斑驳……

“芸…脂？”

冽澈讷讷的叫了声，可是，手心早已空却，这世间，也不会在有芸脂这个人了。

“芸脂……芸脂……”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大雪天，他身披大氅，站在那个被雪冻的通红的女孩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我给你吃的，你可愿随我走？”

那时候的她，虽然是假的，但也算个孩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抽了抽冻的通红的鼻子，倔强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那一刻，他其实不是语塞，他只是……只是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只不过这句话，他却从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芸脂。她曾问过：魔君，若有一日，我去了，你可会惦记我？

他总是语气平平的应一句：若你觉得能在我眼前死去，那便试试！

随后便是看到芸脂嘟着嘴，一脸不平的站在那里。其实那时候，他只不过是觉得，一个凡人而已，若是他想留，改日托人去冥界说一声便是，又怎会轻而易举的说去就去了。

这丫头，该是料到今日的结局，这才……到了如今，他是才明白那句话里的意思。芸脂，我一直将你与璃儿放在一起，便是将你当作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