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荀眼见着服务员将两份全糖的提拉米苏端到三号桌,又看到那阿姨催促着何曜青多吃点,然后眼见着何曜青不动声色的吃了几口。
举手投足之间,礼貌又疏离,一切都刚刚好。
突然一下,他笑了,脸色在看向白衫时,又瞬间黑了下去。
他从包里抽出一叠资料丢给白衫,语气淡淡地说:“南城适宜的年轻男人都在这里了,好好去给妹妹挑。告诉她,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别跟哥哥抢。”
“什么鬼?”白衫惊呼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荀神色都没变一下,一把捂住他的嘴往桌下压。
“唔......你他妈......我刚想说这人挺可以的......”白衫匆匆推开他,又退开好远,才开口,“你原来真的喜欢男人?”
叶荀拍了拍衣摆,笑了。
“准确地说,是我喜欢你妹的相亲对象。”叶荀看他闪躲的样子,笑的更大声了一些。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很挑的。”他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了眼镜,装模做样地带上。
“你他妈神经病,”白衫怒了,低吼,“你以为我指的是这个?”。
“不然呢?”叶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湿纸巾,细细的擦拭手指。
“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吧。”白衫咬咬牙,才说出来,“那芯姐.....这......他也是你舅舅啊。”
“那又如何?”叶荀索性就都说清楚,看向白衫,缓缓说道,“我开始正式接手婚庆和家居这方面的业务,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白衫一下子语塞,他不知道叶荀知道了多少。
“咱们做了多年的室友,你要非要跟我做亲戚也不是不可以。人嘛,就应该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但是你叫姐,我叫舅舅是什么理?我这人就不喜欢别人占我便宜。”叶荀说得直白,反倒让白衫脸上一红。
“你疯了,”他忍不住小声骂叶荀,“那可是你妈。”
“你记性不好,”叶荀有一瞬的恍惚,声音却坚定笃信,他说,“我妈早死了。”
“你就不怕你爸......”白衫说了一半,看着叶荀。
“我怕他做什么?”叶荀冷笑一声,又说道,“倒是我建议你少在外面混,家里的事情多少还是管一点,我可不跟没实力的人合作......”。
白衫看向叶荀,仿佛一下子懂他接收家里生意的原因了。
“可是叶荀,你不觉得有时候远远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吗?”白衫像是想起了什么,是在回忆,也是在笑。
叶荀像看个蠢货似的看向他,甚至笑出声来。
他说:“懦夫才这么认为。”
白衫赫然睁大双眼,带着笑意的脸僵住,不认同也没有反驳。
许久,他才说:“你太过强求了。”
“所以呢?”叶荀笑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强求。
可是不求,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他不是白衫,不信什么远远看着祝福也是一种幸福,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稳稳当当地抓在手里。
“老话说得好,子欲求之,反疏之远也。”白衫认真地想了想,又说,“每个人都有命,强求不得的。”
叶荀很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白衫这人读书的时候就总是这个说那个说,神神叨叨的,屁用没有。
“老话还说自己想要就要自己去争取,没有人会送到你手边来,古有烧饼绕着脖子一圈还饿死的蠢货,今又有你这种送上门还远远望着的懦夫......”叶荀啧了一声,又剥了颗糖,丢进嘴里,才慢吞吞地继续说,“这话不是还有前面一句,子欲避之,反促遇之。”
“老话说了那么多,你以为留给后人的是结论?”叶荀不屑地哼了一声,又说,“明明是方法论。”
道理有,也都懂,能不能理解透,还得看个人的觉悟。
既然是方法论,那他就反其道而为之。
叶荀说着站了起来,他看到何曜青起身送那阿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