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窗帘并不遮光,月光清减了大半透进来,朦朦胧胧的不那么冰冷。
唐满满身冷汗醒过来,眼前一阵阵眩晕,梦中女孩的窒息感还残留,她摸了摸脖颈,彷佛那里受过同样的遭遇。
她大口呼吸,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的眼泪直往下掉。
梦中的窒息与无力感把她从温暖拖进了冰冷的深渊。
她偏头看看一旁睡的正熟的傅韵,想抽根烟,盯着天花板忍了片刻,欲望打败理智,行动缓慢的忍着痛起身。
夜晚对疼痛的感知力格外敏感,她咬牙将衣服口袋摸了个遍,好不容易才找到半包烟和打火机。
唐满走到床边,费力弯腰在傅韵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吻,缓慢小心的走出病房。
即便已进入春天,天台上的风依旧很凉,她用包扎严实的右手挡住风,“扑哧——”一声,淡蓝色的火苗舔舐过烟头。
她靠在侧墙上,极目远眺,视线被不远处的高层住宅挡住,再往上看是零点坠着几颗星星的天空。
她叼着烟摸出手机,在与夏繁星的聊天页面停留许久,她退出来给傅诚庭发了条消息。
唐满:【救纪泠音。】
无论她是好是坏,把她救出来,所有的疑惑都能迎刃而解。
当然她可以去问夏繁星。
但她即便是梦到都觉得窒息绝望,夏繁星的病情好不容易稳住,她不想夏繁星再回忆一次。
唐满思绪漫无边际的乱飞,目光放空,闭上眼便是混乱的画面,她难以从当时的压抑中抽离出来。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心存希望的想要得到那些仅仅是她数十年来的恐惧形成的近乎真实的梦而已。
——
深夜云南边境线。
深山密林中枯枝败叶铺了一地,狼狈奔逃的人是不是被掩在柔软枯叶下的树根或枝丫绊倒。
林子很深,男人仅有一枚指南针和一部没有电的手机、一把枪,身后有半点声音他都如惊弓之鸟般警觉回头。
孙志毅已经逃了一天。
若不是在进入既定撤回路线之前收到了一通电话,他早就一头扎进对方布好的陷阱中了。
但他也没好过,本该来接应的黑鹰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迟迟没来接应。
“谁!”孙志毅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举枪盯着某处。
他庆幸带了□□,不然在这深山密林中打个野味便能被人发现踪迹。
“老板!”两个男人从暗处现身,是他带去境内的人,为了避免被警方发觉,只带了十个人,跟他回来的一路上折损七人,其余三人都四散奔逃,没想到还能碰上。
他没有收起枪,拖着腿慢慢朝两人走过去,看清两人的面容以及其中一人肩膀受伤后他收起枪,“小四呢?”
“我们也不知道,走散了,我俩刚碰到没多久。”两人摇头,看到孙志毅受伤的腿,“老板,你的腿。”
“妈的!挨了一枪,没什么大碍,回去取出来就是了。”孙志毅淬了一口,精明的双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开枪的那人是常明轩!
他唇角泛起一股阴冷的笑,这一枪他迟早要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