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菁菁揪着姜溪的衣裳，哭得撕心裂肺。

孩子的气息很烫，仿佛在姜溪心口处放了一把火。

姜溪抬手，在张菁菁的的头发上抚摸着，毛茸茸的头发此刻却变成根根钢针，在姜溪心尖上乱插。

“菁菁，受什么委屈了？”

姜溪捧住张菁菁的脸，掏出手绢帮她擦眼泪。

张菁菁咧开嘴，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就在刘红梅带她回家的这几天，刘红梅被嫂子欺负病了。

刚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嫂子就骂她带野种回来吃白饭。打地铺睡了一个晚上，娘家人更加过分。

哥哥翻她的钱包，夺走了她所有的钱，说这些钱是住宿费外加生活费。

就在张菁菁哭的时候，二楼靠楼梯的房间传来动静。

玻璃窗猛地撞开，砰的一声，紧接着，传来女人的叫骂声。

“小野种！你鬼哭狼嚎什么？你妈还没死呢，给我滚上来。”

姜溪寻声看去，一个穿着花棉袄，烫着波浪卷的女人，扶着窗台瞪着张菁菁开骂。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窃窃私语看热闹。

姜溪收回目光，搂住张菁菁问。

“你外婆外公呢？”

张菁菁抽噎着摇头，“妈妈说，外公外婆早就去世了。”

姜溪心底有底了。

她拉着张菁菁走到自行车边，她俯下身，微笑着问张菁菁，“宝贝儿，你饿了么？想不想吃肉？”

听到肉这个字时，张菁菁的眼睛倏然睁大。

她住在舅舅家的这几天，别说肉了，就连菜都没有几口给她吃。舅舅家还有两个孩子，每天能吃两个鸡蛋，自己连鸡蛋壳上的肉都吃不到。

姜溪皱了皱眉，下颌紧绷的起来。

她用筷子挑下鸭腿，递到了张菁菁手中，“多吃点，咱们连鸭骨头都不给他们剩！”

张菁菁终于露出笑容。

可鸭子刚放到嘴边，她立马又伤心起来。

“妈妈还没吃饭呢……”

这句话，瞬间让姜溪的心都化了。她锁上自行车，端起锅用右手环着。左手牵着张菁菁的手，朝着楼上扬起下颌。

“走，我给你妈送鸭子去。”

张菁菁猛地收回手，小脸绷的紧紧地，一脸恐惧。

“别！姐姐，我舅舅舅妈很凶的。他们连我妈妈都敢打，他们肯定也会打你的！”

姜溪的脚步从来没停过，她搂着小丫头肩膀的手，更加紧了。

“走，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张菁菁半张着嘴，眼底深藏恐惧。

敲开刘红梅娘家的门时，姜溪怔住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低估人性的恶了，只见刘红梅躺在水泥地上，身下只有个夏天的凉席，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

当刘红梅看到门口的自己时，瞬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被窝里很快传来抽泣声。

姜溪抱着锅，把张菁菁挡在身后。

这时，屋里走出波浪头女人，女人很瘦就像个麻杆似的，她抱着手臂上下打量姜溪，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