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听真话真的是件难事

胡一迪离开之后，胡适雨给几个人打了电话。既然胡一迪亲口说出目前的状况，那么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呢？如果真的到了非买不可的地步，被收购未必是坏事，可是现在这个报价，难道真的是卖都卖不出去了吗？

他第一个询问的人是王琦，这个当初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留给儿子做左膀右臂的人，应该是最了解情况的人。

等胡适雨说明了询问的意图，王琦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老董事长忽然问起三河目前的状况，有点不太寻常，那么，到底怎么应付呢？

“老董事长，目前三河的情况还算良好，但是比前两年有所下滑。大环境不好，加上咱们的内部开支比较大，所以显得有点低迷，利润率也没有以前高。不过小董事长已经采取了有效的应对措施，有针对性的调整了市场策略，相信很快就会改变现状的。”王琦回答说。

“好的，我知道了。”胡适雨挂断电话，心里觉得听起来三河似乎一切照旧，只不过是暂时性的落入低谷而已，在自己临退休之前，销售额下滑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止步才是让他摇头的地方。所以，他再打电话给马东海询问销售的问题所在。

马东海也是一脸蒙逼。说胡一迪任意调动人员、不切实际调整销售方式和手段，显然就是在说自己辅助无力，可有可无；说现在一片心心向荣、形势大好，恐怕鬼都不信；那么，说点什么呢？

“董事长！”马东海仍然这么称呼，“销售有点问题，不过已经采取了有针对性的措施，之前因为大环境的原因，大部分代理商都离开了，所以渠道失去了很多，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来弥补，目前看有些成效。”

胡适雨又打了很多通电话，打给李清成，打给何海江，又打给于伟和卢宏。然后他关掉手机，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思考。

电话里的每一个声音都无比热情，但是他们的话里，似乎根本没有伤筋动骨的迹象，如果不是胡一迪告诉自己有人仅仅出价3.5个亿的收购价格，他根本不会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这些空话套话他听的太多了，现在，他只想听听真实的情况，他希望有个人站出来告诉他：现在三河的问题有一、二、三。。。。。急需要做出改变和应对，可是这个人只是一个空想，听起来轻歌曼舞，可是实际上已经兵临城下。到了此时，依然还是粉饰太平吗？三河酒厂是不是到了要贱卖的时候了？

他忘记了一件事。身处三河酒厂之中的人，总会和三河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搞不到一句话说漏了嘴，很可能就会被胡一迪清理出去，这样的事情他干的太多了！而且，当着秃子的面骂和尚，既是在挑拨离间，也是在变向的说明自己毫无作用。

胡适雨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离开之后的情况可能未必有大家说的那么好，因为在包永全还没离开总经理位置的时候，胡一迪曾经多次表达了对他的不满，早就对下一步的调整跃跃欲试，可是几年过去，似乎除了一些毫无意义的荣誉，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跨越和捷报，难道是他经验不足、矫枉过正？

不管怎么说，3.5亿的收购价对三河酒厂来说，真的有点被逼无奈的感觉。走到这一步，着实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