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李钊回到内埠市场之后，请梁双印喝了一顿酒，姜磊也一起作陪。不管怎么说，这个曾经的师傅还能为自己着想，已经足够难得了。

“师傅，感谢你帮忙，否则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调回来。”李钊道谢道。

“客气啥，这都是小事儿，你也该改改口了，别再叫师傅了，我现在混成了一个闲人，哪还有脸当师傅？叫哥得了，要不就是寒碜我了。”梁双印呲着牙说。

“梁哥，这好事你怎么不想着我呢？我现在也不愿意往外跑了，没什么意思。”姜磊有点挑礼。

“老弟，不是我不想着你，关键是当个副手你能干吗？”梁双印喝了一口酒，又说道：“闫秋这人你们也都清楚，什么情况不用我多说，你这身份关系都在这，就算是我推荐你，闫秋也不敢用，对你忌惮三分啊！”

“身份和关系都是扯淡，我有关系也没捞着什么好处啊，现在领导也不给机会，有关系也是白扯。”姜磊始终最自己期望很高。

“我都听说了，安排你去第二办事处你不去，领导当然有意见了。”梁双印笑嘻嘻的说。

“第二办事处就是个大坑，掉进去我就彻底栽里面了，与其那样，我还不如辞职算了。”姜磊说道，“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留下来也真是没什么意思，钱挣不到，内外都不是人。”

“可别这么说！”李钊插话道，“你要是说没挣到钱，那别人就别活了，这些年加起来你也挣了五六十万了吧？车房都换了，要求别太高。”

“这点明摆着的钱算钱吗？你看看这些高层，哪个没有个百八十万的？别的不说，就说王琦，当初来的时候就拿着死工资，现在你看看，这才几年？100多万的大房子也住上了，几十万的车也开上了，他靠啥？靠能力强啊？糊弄鬼呢？”

“人比人，起死人，别说他们了，喝酒！有机会你也研究研究，现在看来再往外跑没什么意思了，有合适的地方回来也挺好。”梁双印不愿意聊这些话题，因为这会让三个人都感到无比的失败。

李钊开始了按部就班的工作状态，虽然对齐莉莉来说，李钊的回归有些突然，没有给她太多的缓冲时间，但是她还是能够接受，毕竟比起一年到头见不到人而只拿回三两万的提成奖金相比，能够天天见到自己的丈夫更让自己安心。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自己早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自己在家就是一个女王，不受任何束缚和干扰，现在不得不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花费更多的精力和耐心。

李钊按照闫秋的安排开始开展工作，将将过了一个月，他才发现，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回到厂内得到了规律和淡然，但是鱼龙混杂的销售队伍里仍然充满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远远要比自己管理代理商复杂的多。

首先是业务员对销售经理的态度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拍桌子瞪眼睛的事情市场发生，有些业务员的年纪比闫秋还大，资格比他还老，想让他们一切行动听指挥，完全是不可能的任务，一旦有些吃亏的事情发生，立刻就会拍案而起，“闫秋你啥意思？”“你是故意针对我吗？”“别鸡巴装大尾巴狼！谁不知道谁？”这样的情形时常发生，销售例会经常变成吵架会，半路中止。

其次，这些业务员和副董事长的关系远非级别显示的那么疏远，动不动就径直去找胡一迪讲道理、论曲直，甚至偶尔还要给闫秋奏上一本，常常搞的闫秋非常狼狈。想把他们撤掉，他们马上就会通过七大姑八大姨或者某个政府领导的关系找到副董事长，象征性的罚点款或者待岗几天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再者，业务员之间抢夺客户是常有的事，到底谁是谁非实在难以判断。一旦略有不公就是一阵大闹，极可能被人抓住把柄上纲上线，又或者牵扯出哪个高层领导来施压，真是领导面前事难做，利益面前是非多。

李钊没有想到管理这些业务员会有这么多问题，看来之前管理代理商的业务团队是因为自己没有利益牵扯，所以才显得云淡风轻，现在深入一线才发现，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是麻烦，由此又生出许多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回来！”真是人生处处都是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