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局长之所以如此明显的暗示孙武，首先是他一直强调的孙武办事细致稳当又仗义，其次才是因为快退休了想最后捞一把。污水处理设备一向不便宜，而这一块正在刘局长管辖范围之内。扛着环保的大旗一意想最后捞一把的主管领导一定能做成这件事。虽然县城工业体量中等，但也至少200万以上的大项目。孙武在王胖子那吃过教训，开始想把大单分割成以工厂为单位的中型单。但后来一想不可行，这样一来刘局长肯定能猜到孙武的顾虑。公司方面的不确定性一定会增加这个交易的不稳定性，合作的首要基础一定是求稳。如果分割项目，也许整个项目就黄了。

孙武需要试探一下，思来想去，造纸厂的项目刚刚好。两万多的金额不算大，不过按照提成也有2000多块，孙武决定加加码，试探一下。跟公司申请12%的回扣，这个数字是孙武权力上限。正常来讲，送回扣这种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基本上就是销售自己去送。如果公司非要让主管来送的话……大王胖子肯定要卸磨杀驴，还不如只做小单，还能用公司的费用拉拉私活。那后面的污水处理工程就另寻他法，比如把单子卖给凯旋。

决定了就做，孙武找刘工说了回扣的事，刘工开始还不好意思的拒绝。孙武一句公司的钱不要白不要，刘工才不推脱。

孙武顺利的拿到了合同，回办事处申请回扣。

主管老刘是个中年油滑猥琐男，大王胖子批了回扣之后，他坚决要自己去送回扣。孙武当然不同意，于情于理没有不让销售自己去送的道理。老刘话里话外的指责孙武是想贪了回扣，不过面对孙武的坚持也没有办法。

钱不多，所以大老王批了，还不能判断出大王胖子的品德；钱不多，却试探出了老刘，老刘肯定是要卸磨杀驴的。

造纸厂的单顺利的做了下来，刘工死活不要回扣，坚持孙武拿去喝酒，孙武也没推脱。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先走公司正规渠道哦，同时也接触凯旋，孙武最终这么办的。毕竟不能自己觉得大王胖子会卸磨杀驴就直接卖单，孙武还是有职业道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孙武催着，原料和设备又没什么问题，代加工很顺利的就谈了下来。刘工和一些实权人物很快就成功的承包了纸巾厂。污水处理工程正式开始筹备，让孙武意外的是，刘局长一点都不贪心，只要10%的回扣，这个数字孙武直接可以答应他。

写报告走流程，这个大项目很快就得到公司的重视，不但老刘坚持要介入，大王胖子都要亲自来助攻。

孙武以摸排期还是自己来更合适拒绝了大王胖子，老刘贼心不死态度很坚决。既然已经确定老刘的人品，孙武不惜撕破脸皮也拒绝他的介入。老刘的目光很冷，孙武凛然不惧。大王胖子也黑着脸不说话，这时候李明好兄弟救了孙武。

李明掏到一个电厂改造项目，需求表都已经做出来了，180万。面对孙武的抗拒，大王胖子决定先介入电厂，而貌似精明的李明居然没拒绝还非常高兴。

虽然不想李明这个道友去死，但好歹贫道不用去死了。反正李明也不抗拒，也刚好试探试探大王胖子。

从公司出来，兴奋的李明非拉着孙武和小马去喝酒庆祝。孙武不动声色，小马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

“李哥，你让王总助攻合适吗？听你说，客户关系还不稳固，万一……”人不可貌相，看着憨厚的小马一点都不傻。

“不能，王总跟咱们赚钱不冲突，他赚的是管理奖金。”李明二乎乎的乐观，“老孙，你怎么那么抗拒刘主管和王总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