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郎中捧着药碗刚踏入屋内,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抬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他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眼花。这个小丫头刚才抬手扇了他家佑卿一巴掌,而且扇出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这样的力度想必第二日还会红肿……
行凶被当场抓包,徐简简直欲哭无泪,她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手上传来的酥麻提醒着她问题的严重性,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被她扇得再次昏睡过去的谢佑卿,再看看一脸惊愕的葛郎中,猜测自己大概跟他想一块儿去了。
明天这一关可怎么过啊?
秋日清晨的第一缕碎光穿透雕花窗格照在了床上,本在熟睡中的谢佑卿鼻息微动,睫毛轻颤,意慵心懒地睁开了眼睛。
素白纱帐飘飘荡荡,疏影变幻,在半睡半醒间竟显出了女人才会有的缱绻柔情。谢佑卿微哂,然而片刻后胸膛上臂膀上此起彼伏的疼痛便令他蹙了眉。在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中,他发觉半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偶尔夹杂一丝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顺着那来源低头一瞧,他看到了左臂上枕着的一颗犹如鸟窝般的脑袋,脑袋的主人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小圆脸挤得变了形,嘴巴也微微嘟起。谢佑卿一路看下去,忽然神情一滞。
若他没猜错,在他肘弯处泛着那滩晶莹剔透的水渍大约是……口水。谢佑卿胸中滚滚翻涌而出一股浓重的挫败感。他虽不是好女色之人,然身边向他示好的女子向来不少,她们无一不是羞羞答答扭扭捏捏,还未有人像她这般敢抱着他的臂膀流口水。
他如果不是什么猥琐变态的话,现在就该把臂膀抽出来把口水擦掉,可是身体上传来的酥麻感却让他不得不放弃了挣扎。
谢佑卿跌落回软枕上,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平任由口水被风干。
徐简睡得不沉,察觉到谢佑卿的动作,她也悠悠醒转过来,先是张嘴打了个哈欠,然后抬手揉了揉惺忪双眼,接着磨蹭了几下怀里的手臂,她慢悠悠仰起了小脸。一连串的举动令谢佑卿的脸几乎黑成了锅底。
“谢佑卿,你醒啦。”徐简坐起身,举手伸了个懒腰。
谢佑卿面无表情地把眼珠子转向了她。阳光在他脸上留下一片斑驳光影,使他本就起伏有致的五官更显层次错落分明,长睫低垂似蝴蝶羽翅,挺拔的鼻梁泛着莹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