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佑卿靠在车壁上,看向韦青山的眼神已经想要杀人。凝眉沉思了一会儿,他没有想起马夫的名字,于是便道:“马夫,你想去马场饲马吗?”
“别啊,主子,”韦青山脸皱成一团,“我好不容易才从马场出来,近身伺候您的。”
两指按压住太阳穴,谢佑卿有些不耐烦:“那便安静些。”想到马场里与马粪朝夕相处的恐怖画面,韦青山浑身一抖:“是是是,我一定安静。”
主子太可怕了,难怪前几任马夫在他身边都呆不到一个月便被调到沙漠耕田去了。
得亏他激灵,最多也就是被遣返回马场干回老本行而已。
这么看来……
主子还是挺喜欢他的!那他一定得好好干,争取有一天做到主子的贴身护卫。
如此想着,韦青山心里很有奔头,似乎闭嘴不说话也没那么难了。
耳畔清净不少,谢佑卿烦躁的内心总算略微平缓了一点。弯腰打开脚边的水楠木书柜,他取出一本早已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兵书,翻开了放在腿上。往日再熟悉不过的内容,却是怎么也读不进去,他满心满眼里都是那个女子。
这种心跳无法控制的感觉真叫人不爽。区区一个无名之辈,竟能令他心绪难宁。
谢佑卿一时竟分不清是自己无用,还是那女子该死。他闭了闭目,再睁开时,一双清眸如九天寒冰般森冷。
那个女子头发是污糟糟一团,穿着破旧不堪,浑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儿。个子在姑娘里算比较高的,约莫到他下巴的位置,很清瘦,下巴削尖。
很普通,没什么记忆点。
只是……
谢佑卿冷眸半眯。
女孩儿那双清炯炯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人心。
他记得,在他回头的一瞬,那双眸中满是欣喜与期待。
那一刻……谢佑卿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那一刻他的心莫名的不舒服……是……厌恶吗?谢佑卿冷笑一声,余光瞥到脚背,干净的缎面上突兀的印着半只小巧的脚印,分外扎眼。
可恶。
翻书的手越收越紧,谢佑卿把纸张攥得起了皱。抬起沉重的眼皮,他猛然扬臂把兵书摔向一旁的黄花梨小案。
车厢里骤然发出的声响吓了韦青山一跳,正当他哆哆嗦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车厢里突然传出闷闷的声音:“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