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吴兆卿眉头紧锁，语气中隐约透出一丝嘲讽，“你的意思是，我必须无条件支持你的决定？沈洛，我不是你的附庸！”

“你当然不是，”沈洛抬头，目光直视吴兆卿，“但你也不是一个只看眼前利益的短视之人。兆卿兄，你比谁都清楚，商界的每一步都是博弈，眼前的让步，是为了将来的长远。”

吴兆卿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怒意依旧未散。他冷笑道：“将来？若这次的抗战失败，我们连现在的一砖一瓦都保不住，谈什么将来？”

沈洛看着他，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吴兆卿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沈洛心中也明白，有些决定一旦退缩，便再无回头的余地。他缓缓走到吴兆卿身前，声音低沉而坚定：“兆卿兄，我只问你一句。若未来的历史铭记这段时光，你希望自己是站在什么位置？”

这句话，像一柄利刃，直刺吴兆卿的内心。他的脸色一时变幻莫测，最终却长叹一声，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低声道：“沈洛，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就是你总能用这些大道理把人拉下水。”

沈洛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但这次，我不能陪你冒这个险。”吴兆卿语气低沉，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决绝，“我还有商会，还有几百号人等着我吃饭。我不能拿这些人的命运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书房内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你这是要退出？”沈洛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失落。

“不是退出，是分道扬镳。”吴兆卿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沈洛，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也是唯一的选择。”

沈洛目送吴兆卿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个人，沉默良久。他缓缓走到窗前，看着雨雾中的上海滩，双手握紧，指节微微泛白。

“分裂么？”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与疲惫。雨声依旧淅淅沥沥，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低声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