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年以后,十六岁的时候,他终于出了地下室,可以和别人一样去上学。
池昌珉办了一个宴会,假惺惺的为他庆祝。
在那个宴会上,他又见到了她,她似乎不是很高兴,坐在花园里发呆,同热闹的宴会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忍不住向她靠近,第一次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温润柔和一些。
但是看她的目光,她似乎还是害怕他,他挫败极了。
后来他打听了她的学校,笨拙地想要靠近他,但是他越想靠近,越不尽人意,她和自己相处时,总是不安且局促的。
十七岁,母亲去世。
他其实并没有特别难过,只是突然迷茫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一生的意义是什么,好像从出生以来,他就从来不被爱的。
他是不被需要的,永远被舍弃的那个人。
但是他又模糊的想起,最开始,母亲并不是疯狂又丑陋的。
最开始的母亲是温柔且漂亮的,哪怕她被一条锁链束缚在方寸之地,她也依旧是温暖的。
她会在意自己的情绪,在他被欺负时,母亲会将他抱在怀里,然后说,“怎么可能呢?我的晟玺是世界上最棒的宝宝,妈妈会爱你,永远爱你,你听,晟玺,盛喜……妈妈拥有你,无盛欢喜。”
他那时候恍惚明白,妈妈是爱她的。
是池昌珉扭曲了一切,他的折磨让妈妈精神崩溃,让妈妈及其厌世,妈妈没有错,错的是罪魁凶手。
迟来的痛感让他觉得无力,他坐在天台的地方,看着天边逐渐消散的云彩,他的心也渐渐冷了下去。
以后,他就没有妈妈了。
在黄昏尽头,天台突然多了一个人,那是满脸担忧的陆宁烟。
她依旧美好,且干净,她有些慌张的同他说话。
他这才明白,她以为他想不开要跳楼。
他那时候恶劣的想要耍她,因为他心里真的不好受,他说了很多消极的话,陆宁烟也依旧在开导他,不厌烦的说话。
她说,“还有很多值得你留恋的人和事情啊……就比如你的朋友,还有没有发现的那些东西,不也在等待你吗?”
她说得磕磕绊绊,并且能列举的东西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