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儿望着湖面渐渐泪如雨下,曾经他也说过,“待我半生戎马便许你共话桑麻。”
只怕他半生戎马,青梅为妇已嫁!
她等的太久,孤独的太久,此次,该是她下定决心的时候了,或是边关寻他,或是留下休书回家,她,该下决定了。
天边月圆,习习夜风吹过,伤心的人却不止是她。
远在边关,峭壁山崖之上,傅容瑄望月默默思念。
傅容瑄两眼注视空中,出神似的凝想着,就在这时,突然看到天边闪起一抹亮光,那是信号,寒莫回来了,他心里一惊,匆匆向大营奔去。
将军营帐内,散发着一股爆扈的气息。
寒莫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自幼跟着傅容瑄的他,第一次看到他发那么大的火。
“将军,是属下失职,属下愿意以死谢罪。”寒莫说完,对着眼前的背影磕了个头,随即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就要刺下。
原本负手而立的傅容瑄突然转身,一把夺过那正要刺下的剑,怒道:“胡闹,你的命不留着杀敌,竟然就此丢掉,你还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吗?”
“将军,夫人被三王爷挟持,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若是我那时就将夫人救出来,说不定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寒莫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才回到边塞复命,就听到了夫人被劫的消息,真是自责不已。
原以为三王爷派人送来的东西会可能有假,那只不过是他想要尽快越俎代庖的手段,哪知傅容瑄见了那信和香囊后,是深信不疑。
那香囊其中一面花团锦簇中绣着一个傅字,深藏花中,若是不细看是很难分辨出,这是她亲手绣的,只是绣好后觉得太过难看,便死活不肯给他了,于是又从新绣了一个花间藏着冬字的香囊给他。
他从衣襟处取出一差不多相同样式的香囊。
他记得,她说:“这个丑的是你,我留着,这个好看的是我,你留着,以后咱们都时时刻刻戴着,若是咱们老了,也还戴着,看天地日月,恒静无言,看香囊,世代绵延,你们彼此在心中,不离去,不改变。”
他一直戴着,她也一直戴着,天地日月依旧恒静无言,可是他却离开了她。他痛心疾首,一拳又砸在了那铁桦木的书案上,书案顿时裂出一条缝,而他的手也血肉模糊了。
寒莫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暴露了将军夫人的身份,给将军夫人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心里怎能好受?又看将军如此痛苦,他又岂能安心?
“将军……”
“也不全是你的错,事已成定局,再讨论是谁的错又有什么用?你若是真觉得自责,就想个主意弥补,而不是继续犯错。”傅容瑄低声喝道。
寒莫当下蹙眉,将军不怨他不罚他,他确实是该好好想想办法来补救。
“将军,三王爷阴险,若是您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恐怕夫人安危有失,但是若您按照他的去做,我们将会再一次卷进血腥的政变,而且……而且怕是从此您也会被冠上叛贼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