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瀛台,载汗浊泪滚滚,模糊了视线,急忙拿出丝帕擦了擦眼睛。
“王爷,多保重。”
个包衣奴才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再罗嗦,毕竟这种场面他们最近一段rì子以来已是司空见惯了,摄政王只要登高远眺,就一定会哭上一哭,旁人劝不住。后来就由他去了,反正这王爷现在也是落架的凤凰,略表忠心就可以了,如果不是看在这王府每年还有些进项、还能保证包衣们的体己银子的份上的话,这帮包衣奴才早就一哄而散去做共和中国的公民了。
“狗奴才,要你罗卑!”
像往常一样,载洋叱骂一句。又举起望远镜,继续朝中海、南海望弃。
那里正在大肆兴工建设,因为袁世凯袁大总统看中了那地方,将其作为总统府,现在的西苑已是民国zhèng fǔ的总统府所在地了,曾经以王家园林现在成了共和中国的中枢重地。其实载评并不关心总统府的建设问题,他只是好奇,不知道袁世凯以后会怎么安排瀛台用途,毕竟那里曾经软禁过一位愧儡天子,而且那位愧儡天子就死在瀛台,那地方很不吉利,真不知道袁世凯为什么看中了那里,难道只是因为西苑距离紫禁城近、可以沾些“王气”的缘故?
载汗想不明白,而且他也不想继续琢磨下去了,今rì他已在房顶上站了半个时辰,那滑不溜丢的琉璃瓦让他双腿发软,所以,他适时结束了对总统府的窥伺,吩咐包衣奴才们架起木梯,顺着木梯走下,站回了天井。
将望远镜交给一名包衣奴才,载洋扫了眼天井,问道:“咯拉莽胴还没回来?”
“回王爷,大管事的还没回来。”那包衣奴才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忿拉莽阿是醇亲王府的管事官,汉名张文治,也是包衣出身,因为伺候载洋父亲奕骡多年,很得信任。于是由苏拉一步一步升到管事官的职位,那咯拉莽阿的旗姓就是奕镊赏的殊荣。自从清室退位让国之后。这张文治就承担起了醇亲王府平rì采买的重任,更见王府上下信任。
不过采买归采买,张文治却也不能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出了王府就有士兵跟随,走得远了还必须先向“醇王府监督委员会”申请,得到批准才准远行,而且也必须由士兵“保护”可以说,共和zhèng fǔ对于王府的“保护”非常周到,就连传个话进王府都不太容易。
简而言之:现在的醇王府就是鸟笼。载洋就是这鸟笼里的那只小鸟。活着,但毫无zì yóu。
自从共和zhèng fǔ将王府里头的电话拆走之后,载萍与外界的唯一联系几乎就只有报纸了,每rì眺望完紫禁城后,他总是要将那几份订阅的报纸仔仔细细的看上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