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下床拿了毛巾去浴室冲凉，热水浇在我身上很舒服，水流顺着身体往下流，流到脚尖淌进地漏里。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忽地想起那天开门进白笙月房间后，我看到她趴在地板上，光着脚，脚趾的形状好像有点奇怪，像是……

像是芭蕾鞋的样子，而且大脚趾的骨头有点往外凸。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下肢瘫痪的原因，影响到了脚趾，反正那脚趾看起来跟正常人的不太一样，感觉白笙月身上有秘密，因为慢慢接触下来，我发现她身上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例如桌子上那本书，里面到底夹了什么东西？

冲完凉，我从浴室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去敲白笙月的房门，她很快从里面传来，用手转着轮椅，停在门口处。

我问她今天要不要去工地，她说最近没人来闹事，项目进行的很顺利，她想上午去找王昌友，看一下最近的账目和审批材料。我点头说好，目光瞥进房间里，锁定在桌子上，上面没有之前那本书，我扯谎说最近睡不着，想问白笙月借本书来看看，就她之前看的那本，好像挺不有意思的，向她借来看两天。

白笙月回头，顺着我的视线往桌子上瞄，她发现我这举动，我尴尬笑笑，等着她回我。

“是之前我放在桌子上那本吗？”白笙月再次跟我确定。

我点头说是，之前见她看过两次的。

“绾绾，那本不是书啊，是我平时写的日记，有时候无聊，拿出来随便翻翻。”白笙月转着轮椅往房间里退，然后不知从哪里翻出那个本子对我说，“你说的就是这个吧，封面确实像本书，当时看到，觉得挺好玩的，就买了。其实是个笔记本，我拿来写日记了。”

白笙月这么说着，东西握在她手里，她说是日记，我更不好意拿来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尴尬的说，“我还以为是本书，想着最近睡不着，借来看看呢。那我不打扰了，一会儿走的时候你叫我。”

我逃一般快步离开白笙月的房间，不知道身后的她在如何看我。

还有她说的那个日记本，我当时也是远远的瞥见过两次，上面的文字具体是印上去的，还是写上去的，我实在记不清楚，所以只能信她。

之后一段时间，我见到白笙月总是很紧张，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反复想着来青海后，遇到的一件件事。最初去工地看过现场后，程时晟是打算让白笙月回京市的，她也说这样最好，机票都看了等着明天飞，可恰恰当天就发生了原住民大闹工地的事，最后是白笙月找人帮忙解决的，也正因此，她本来离开的行程被搁置下来，直到现在，竟然从一个协助者变成了青海项目的负责人。

仔细想来，这一步步，还有我推波助澜的作用。头痛欲裂，觉得周围每一个人我都摸不透，可反过来又想，白笙月握住青海的项目有什么用呢？项目挂在程时晟的公司名下，赚了钱她也分不到，账目又是王昌友在负责，即便有人想从中捞利，最有可能的人也应该是宁行知。

想不明白，但总觉，我一切的起疑都是从那天听到的高跟鞋声开始。

白笙月下肢瘫痪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