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霸王餐

那女孩儿看了我两秒，目光突然从我身上抽离，抬头看着程时晟道，“老爷子不在家，今天我下厨，程时晟哥哥想吃什么？”

“老样子。”

程时晟说完三个字，带着我往里面走。

我经过那女孩儿的时候，看到她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同时也看着我。

穿过一条长廊，宅子中间有一潭湖水，我和程时晟就坐在湖水对面的亭子里。

二三月份的北方，天气还很冷，湖水结了冰，冷风吹过，没有涟漪。

我们吃饭的亭子很普通，古典的雕花，老旧的红漆柱子，四面透风。落座之前，我还在想，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吃饭，人不冻死，菜早就凉了。可刚一坐下，我便感觉这桌子另有乾坤。

石桌和石凳很烫，烘得人暖洋洋。石桌上面铺着红布段子，一直垂落到地上，我掀开段子往里看，里面有一个加热装置，石头导热很快，所以尽管外面天气很冷，我和程时晟周围也是暖暖的。

真服了这些有钱人，吃个饭，都这么多花花肠子。

之后小女孩儿端上来两杯茶，九龙雕花，茶杯质地很讲究。我父亲生前喜欢饮茶，托人问过这种九龙杯，质地好价钱高，所以一直没有入手，今天被我用到了。

我用茶盖漂了漂上面的叶片，抿了一口，“碧螺春。”

我父亲生前很喜欢喝这种茶，所以一口，我便知晓。程时晟随后饮了一口，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四菜一汤，全都是那个小女孩儿端上来的，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服务员。

我开始怀疑这家私房菜根本没人来吃，除了程时晟。也可以说，这家私房菜馆只接待程时晟一个客人。

鱼头豆腐汤，糖醋排骨，菜心，东坡肉，白切鸡。

清淡为主，酸甜为辅。典型广东菜和江浙菜的结合。

程时晟给我盛了一碗鱼头汤，说趁热喝，身子暖的快。

我点头，喝汤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从程时晟在车上给我捂手之后，我的手直到现在没凉过。

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理智迫使我不再想下去。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我不出声，程时晟亦没有说话。

就像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即使不交流，通过一顿饭，也能知道对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我只喝了一碗汤，几口青菜，从伍炀出轨钟婉意之后，我的食欲一直不太好。

见程时晟吃得差不多，我借故起身，拿着手包去找那个小女孩儿买单。程时晟今天帮了我，所以这顿饭理应我请。

可当我拿出银行卡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儿却没收。

她对我说，“老爷子吩咐过，只要有人进门提程时晟两个字，可以吃霸王餐。”

那女孩儿语气不善，却很傲娇，她目光掠过我，直径向我身后看去。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正看见程时晟站在我身后，高大的身姿，挡住我身后所有冷风。

之后，程时晟把我送回宋予微的公寓。

下车时，他将两袋东西递到我手里。我低头看去，是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