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呈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自己原本想压过他的第一句话,就被他找准机会反击了一下,而且是正中要害,连还口的余地都没有,顿时有些气恼,而宇文晔已经不再看他,只对着端坐在前方,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的宇文愆拱手行了个礼:“拜见皇兄。”
直到这个时候,宇文愆才动了一下。
他慢慢的抬起头来,那双几乎透明的眼瞳在这个时候也仿佛被空旷大殿内冷彻肌骨的寒意所侵,更卷走了所有的温度,连他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森冷,缓缓道:“二弟就不要客气了,请坐吧。”
“多谢。”
说着,宇文晔走上前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个时候,宇文呈也终于从恼怒中回过神来,看看宇文晔的背后,再看看自己对面空摆的那一副碗筷,然后冷笑道:“二哥倒是礼节周全,可皇兄明明请的是你和二嫂两个人,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怎么,难道二嫂不肯给大哥面子吗?”
宇文愆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宇文晔不动声色的道:“你既然叫如意二嫂,难道还不知道,你的二嫂快要生产了?”
“……”
“皇兄,如意身体不适,太医署的人已经都过去候命,恐怕这两天,或者今天就要生产了,臣弟不想她出什么意外,所以让她留在千秋殿里。想来,大哥应该能体谅。”
宇文愆沉默了一下,慢慢的抬起手来,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也好。”
“……”
“我们三兄弟自从父皇起事之后,就很少有相聚的机会了,今天难得,这一杯,就敬我们的兄弟之情了。”
说到这里,他眼睫一抬,看向宇文晔:“凤臣,我们还是兄弟吧。”
<div class="contentadv"> 宇文晔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立刻便微笑道:“皇兄这话说笑了。”
“……”
“同宗同族,同姓同父,怎么不是兄弟?”
宇文愆看着他,淡淡道:“同宗同族,同姓同父,也许还是兄弟;但若不同心,就难做兄弟。”
宇文晔道:“人各有心,自然难同。不过,自从皇兄回来之后,我们兄弟三人谁不是为父皇的大业竭尽全力?这样的齐心协力,怎么不算同心呢?”
就在这时,一旁的宇文呈突然道:“二哥,父皇的大业将来也是要交给皇兄的,既然如此,咱们齐心协力,也算是为皇兄同心了。”
“……”
“这样,那咱们就还是兄弟。”
“……”
“你说,对吗?”
他的话音一落,原本安静的承乾殿内一下子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寂静里。
宇文晔低头看着杯中晃晃悠悠的酒水,水面上映着两双被波纹扭曲得有些狰狞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神冷淡的对着宇文呈道:“三弟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