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最后是一片璀璨的火光,钟离面色肃穆的抱着那顶乾坤泰极帽,瞳孔中跳动着惊心动魄的焰火,岿然屹立如同悠古的磐岩。
“又是一次磨损…”
男人兀自低语着,似是神游物外,那对毫无情感的龙目竟然涌上一层水雾,若是有故人在场恐怕会大为所惊。
这位活了六千多年的岩神,送别的朋友何止千万,为何会因一个小女孩神色潸然?
没有人猜得到缘由,只见到男人戴上那顶有些土气的帽子,步伐沉重地踏过往生堂的台阶,并未将这顶传承七十余代的信物留在堂内。
和历任不同,这一代堂主和他之间有种难以解释的羁绊,名为亲情的东西首次滋润着这位神明的心。
被尊称为从未受过磨损的武神,又一次受到情感上的损耗,没有告诉任何人。
其实世上哪有真正没有磨损过的生灵?连岩石都会在风沙的摧残下蚀刻消磨,何况人心呢?
万般情感汇聚在易雨的心头,顿觉五味杂陈,眼角不经意间流出了眼泪,滴落在怀中少女逐渐失去温度的俏脸上。
留云走的时候他没有流泪,因为要安慰难过的荧;荧走的时候他也没有流泪,因为他知道两人不是永别。
但这一刻他终于没能抑制情感的宣泄,连同之前的酸楚一同爆发,泪水悄无声息地划过,混杂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有人说最悲伤的一刻不是下葬的时候,而是生命最后的流离之时,那是一种无可言说的痛苦。
想到二创上的画面就要变成真实,而他却无力改变这一切,这才百感交集潸然泪下。
感受着脸颊上一滴滴液体的倾落,气若游丝的少女缓缓睁开一条眼缝,神情有些微微错愕。
她竭力挤出苍白的笑容:“你可是我认定的师父啊,将我渡过岸的人,怎么也会看不开呢?”
“我们不是都去过‘边界’了么,就当是第二次旅行吧…”
“师父你不要哭了,你这样,弄得我也好想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