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魔神的气息以一种摧枯拉朽的速度萎靡，大半身躯沉入海底，再无半分动静，如同肮脏丑陋的蛇蜕。

江雪静静看着这位仇人的堕落，心中无喜无悲，并未再度出手将其彻底灭杀。

其一是因为仙众之怒释放消耗过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奥赛尔受到致命伤，魔神雏形依然没有破裂。

其二是江雪感受到群玉阁上的气息波动，那是一种甚至超过自己的伟岸力量，宛如神祗般给人无法喘息的压迫感。

江雪穿梭虚空回到群玉阁之上，眼神微微一怔，旋即流露出敬畏之色。

小小弩炮已进化成鎏金巨炮，承载着鸾凤般美丽的虚影，如同集天地之大成者，方圆百里的元素力不自主朝着它靠拢。

这才是千年前归终机真正的形态，拱卫天衡，一炮镇此万夫莫开，就连魔神提起它也不禁色变。

尽管常年跟随帝君，江雪却跟两位归终机制造者解除得很少，只因为后二者相会算私事，而浮舍出现时便算作公事。

对于那位创建归离集的第二圣尘神，以及受归离集百姓爱戴的无冕之神留云，江雪一开始并未有太多敬意，能让他心服口服的只有强者，而非女流之辈。

然而，这一切印象都自归终机的出现让他改观。

第一次见识此物足以弑神的威时时，江雪完全无法将它和两位容貌倾世的女子相联系。

无论是温柔爱民的尘神，还是纯情娴静的留云，她们怎么可能设计出这种毁天灭地的大杀器？

直到帝君听见自己的疑惑，端着酒杯笑了起来，向他耐心解释。

庇一方净土，护万千黎民，纵然是威力巨大的杀器，却仍有属于它的守护之道

就和你们夜叉众一样，为护法而杀生，归终机可以是矛，也可以是盾，取舍与否，全在使用者一念之决

自此江雪再也不敢轻视裙钗之流，为镇一国而设计出违心的杀器，这样的觉悟究竟有多么伟大？

此刻，江雪再度见到曾经的国之重器，似乎连血液都为之燃烧，整个人亢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