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阴影很大,阴影之中鲜血横流,横尸遍地。张海桐从尸体上缓缓站起身,人皮面具上有一点鲜血缓缓从眼下滴落。
楼上下来许多拿着枪的人,这些人在楼上伏击,手法之快仿佛早就练过很多次。他们走到张海桐身后,用同样的眼神看向阴影之外。
阴影之外,是大片的阳光。这光落在张海侠身上,好像天光格外垂怜他。
仿佛是某种无形的邀请与默契,一瞬间的对视像过了很久。
远处,张海娇推着轮椅跑过来。她身后是抱着她弟弟的一个张家人,不疾不徐跟在后面。
张海娇喊:“虾叔!”
张海侠回头,张海娇的就这么跑过来,脸上罕见的带着笑。
张海桐甩了甩匕首上的血。他站在张海侠面前,低头看着小孩和小小孩。张海娇有点怵他,缩了缩脖子,却看见张海桐将张海侠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在那只轮椅上。
“我们要走了,海侠。”张海桐说着,目光落在小女孩和小男孩身上。“一起吗?”
张海娇立刻抬头,就像面对侍应生时用蹩脚的英语交流时那样神采奕奕。“我们跟您走!”
“盐叔带我们回来,就是给虾叔当宠物的。我们会好好照顾虾叔,不添麻烦。”
她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张海桐。这个人脸上还带着和自己一样的“脸”,交流起来很诡异。
“那就走吧。”张海桐看向张海侠,他明明什么都没说,眼睛里却是一点点喜悦。
就像从前让他去买苹果,眼睛里也会偷偷蔓上一些开心。
海侠从前跑的多快啊,像一只小鸟,眨眼就不见了。
张海桐低头,从兜里拿出四张船票。他身后的人不约而同走到张海侠身边,一瞬间就像张瑞朴身边的那些护卫一样平平无奇。
他们要走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张海侠了。”张海桐推着轮椅,在平坦的街道上行走。
他们越过那些尸体,很快消失在街角。在无辜的百姓眼中,这些人的到来就像毫无忌惮的精怪,来得快走得快。如果不是尸体的存在,大家只会以为是一场梦。
也许多年以后,在大马人之间又会多一个令人感到不可能的传说。因为匪夷所思而变成民俗故事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