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满是着堆积的骨头，散发出浓烈的恶臭，这说明，被吃掉的人已经不知凡几。

即便是张不言，都冷下了一张脸，"竟是两脚羊。"

周卿安见张不言敢凑近看，也不好继续在马车里躲着，他拿着一块锦帕捂住鼻子，慢吞吞走了过来。

"殿下可看见刚刚过去的那些难民？"

"自然看见了。"周卿安漫不经心随口回道。

"他们必定都经过了这里，却毫无恐慌之色，甚至已经有些麻木，这说明什么？"

周卿安皱眉，"说明什么？"他很不喜欢张不言总是说话说一半。

"说明，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了很多了。"

"殿下，这里可是黔城，离京城并不远，天子脚下都已经开始人吃人了，那别的地方，又该是怎样一番地狱景象。"

周卿安听着却并没有什么感觉，他紧紧捂着口鼻，实在忍受不了那股恶臭，便催促道，"国师，我们该走了。"

在耽误下去，神女又去了别的地方可怎么办？

这些贱民，哪有寻找神女重要？

张不言见他浑不在意，也不屑再多提醒。

罢了，总归和他没关系，又不是他的子民。

再说，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顶多感慨一下，可不会那么好心泛滥。

两人扭头正欲离开，突然身后传来喧哗声，张不言脚步一顿，又回头去看。

是一群浑身戾气的人，他们头发如枯草，和那些难民一样衣衫褴褛，但是和他们不同的是，他们身体健壮，走路带风，一看就是没饿着。

张不言手里那把大冬天都还在骚包扇着的扇子，骤然合上，眼里露出戒备之色。

"殿下，他们应该就是吃人的那群家伙。"

单看他们浑身散发的死气就知道，他们已经吃了不少人了。

这一片是难民必经之地，也是他们的驻扎地。

很方便他们随时从过路的难民中"捕捉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