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乌泱泱的大部队就上了官道。

众人再次被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惊住了。

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密密麻麻都是人！有和他们一样以整个村为队伍的，也有三三两两的流民。

他们皆是衣衫褴褛，形容枯槁，身上只有松垮的包裹，就再没有其余家当。

有些甚至两手空空，只一味麻木往前走着。

官道两旁，有人因为一株略显绿色的野草发生了抢夺。

大路分叉口，有人伢子拿着几斗米，目光放肆打量路上的孩童，都不用他们挑，就有妇人们牵着孩子一拥而上。

大多都是卖的女娃。

换到粮食的妇人们眼睛泛红，脸上却又带笑，又哭又笑地走远了。

任凭孩子在身后如何哭嚎呼唤，都不曾回头看上一眼。

抬眼望去，都是在苦难中挣扎的芸芸众生。

李康望着这一切，长衫下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那双清澈的眼底都是悲伤无力。

白欢喜看在眼里无奈叹气，伸手握住了他的拳头，安抚地拍了拍。

李康瞬间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松开了紧握的手。

对上白欢喜关心的目光，缓缓露出一抹柔和笑意。

“娘子，我没事。”

“没事就好。”

白欢喜说不出让他不要伤心的话来。

接下去的路，这样的场景会随处可见，李康见得多了就会知道，他的悲伤对这些人来说，毫无用处。

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

李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悲伤怜悯都被压了下去。

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不再往别处多看一眼。

石头村的出现吸引了流民的目光。

只因为和别的村落相比，这个村的情况好了太多。

家家户户都有不少的家当，水和粮食都随身背着，且气色也算红润，不像缺水的样子。

尤其打头的第二家，竟然还有牛车呢！

流民们眼底露出恶狼一般的贪婪精光。

他们开始三三两两聚在了一起，不动声色地走在了石头村后方。

柳树村因为刚刚遭遇过老虎攻击，个个灰头土脸，粮食和水也丢了不少，情况比不得石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