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让她们出粮出水，那里正自己呢？不会就动动嘴皮子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妇人们就冷了脸色。

李成业却是面色不变，看着杨寡妇一字一句说道。

“我爹说了，四桶水，他出两桶，其余两桶大家凑一凑，十斤糙米我家出两斤。”

他们家现在根本没有两桶水，他爹是打算分水的时候，自家少分一些。

他觉得他爹出的算多了，这些妇人应该不会有意见。

果然，听了他的话，那些妇人们面色稍霁，瞬间恢复了笑脸。

“里正不愧是里正，宁愿自己少吃点也要救别人，值得我们学习啊。”

“是啊，里正都拿了，我们自然不能落后，这朱大夫以前也没少帮咱们看病，自然得搭把手。”

“快快快，我们快回去拿水。”

妇人们瞬间散去。

杨寡妇却还是没动。

李成业向她投来不解的目光。

“我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小儿子，日子过得本来就拮据，你们不会还打算让我出吧？”

杨寡妇扯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李成业想到她也算不容易，便摇了摇头，“自然不会。”

然而除了杨寡妇，却还有那么几个人仍旧鹤立鸡群站在原地。

“兰草婶子，那您这是？”

马兰草本来是坐在地上的，闻言幽幽叹了一口气，她默不作声站起身，故作姿态地敲着自己的肥圆腰。

这样的荒年，她还能把自己造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哎哟——这年纪大了，就是不如你们年轻人啊——”

“哦，你说水和粮食啊？"

“大侄子，我真不是不愿意出，你也知道，婶子我年纪大了，家里大小事已经做不了主了。”

“那些水和粮食都是临走时我儿子给的，他特意交代省着点，他后面追上来若是发现没了，那不得生我气吗？”

“所以啊，他不在，我也不好替他做主不是？”

马兰草说完就边揉着腰，边时不时哎哟两声走了。

有回来的妇人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这马兰草可不缺吃不缺喝，这点东西都不愿意出，真是抠死了。”

“谁说不是，她当家的常年病殃殃，要不是朱大夫，怕是早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