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扯了扯嘴角,眼底尽是淡漠:“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
高高在上的特权阶层,怎么会了解底层人的困苦呢。何不食肉糜罢了。
“……我懂,”他看见少女抬起头来,“阿珩,我懂的。”
下一秒,让萧珩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径直牵起了他的手。
萧珩的瞳孔瞬间一缩,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是少女此举冒犯了自己,或是觉得这样不合身份规矩。
而是他之前刚抓过馒头,也不知道手上是否干净,会不会弄脏了她的手。
对方的手那样白皙漂亮,显得自己粗糙皲裂的手黝黑丑陋,让他一瞬间很想把手收回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少女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嫌弃的神色,眼神反倒十分专注。
她轻轻抚上他掌心的茧子,轻声说道:“你一定是做了很多很多活,手上才会有这么多厚厚的茧。”
萧珩深吸口气:“你……”
“我知道,是因为我和你一样。”
说罢,眼前的少女也摊开自己的手。
过去的三个月,姜初霁日日精心保养肌肤,所以将手背保养得白皙细腻。
然而,当她摊开手掌时,那过去十年在寺庙干活劳作留下的茧子,即使保养消除,仍然留下了一圈圈浅浅的痕迹。
萧珩看见,呼吸猛地一顿。
一个相府千金,怎么会……
“五岁那年,我的母亲被诬陷与人通奸,被送去城外关着。而我被姨娘找来的大师说命格天煞孤星,不宜待在相府,所以我父亲把我送去了寺庙。”
“寺庙的人一开始还忌惮着我是相府嫡女的身份,可后来过了一年又一年,他们发现相府从没来人问过我的死活。他们才发现,其实我只是相府的弃女罢了。”
“所以后来,他们每天都让我做很多很多活。砍柴,挑水,舂米,煮饭……还有洗衣服。在那里,除了和我一起被送去的婢女,也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
“冬天的井水真的很凉很凉,凉到刺骨,我手上总是生满冻疮。但你看,现在是不是看不出冻疮的痕迹了?只是曾经的这些茧子,即使消除,仔细看还能看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