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迅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缓慢消失。

他深吸了口气，感觉全世界仿佛都模糊起来，强撑着问郑航，“小航啊，你，你……没事吧。”

郑航扶起徐迅，心里乱得厉害，“是你……为什么是你。”

“小航。”徐迅无力地苦笑，“那件事，我真不是故意的。”

“够了！你现在还说这个有什么用。”郑航心里是真的疼，疼得厉害，他攥紧了拳头几乎要吼出来，“就算你没有要杀我妈的意思，你还是纵容了张冬莲！我从一开始就在说这个道理，你听不懂吗，你听不进去吗，你……”

“我听得进去，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徐迅表情苦涩，“小航，我知道自己不行了，你别生气，我，我很快就要去地下找你妈，亲自给她赔礼道歉了，我……咳咳。”

徐迅说着说着，猛地咳嗽一阵。

他咳得非常厉害，一开口，嘴里全是血沫子。

郑航心思乱得厉害，咬咬牙要把徐迅抱起来：“一起跳。”

他是想让徐迅死，可当徐迅的生命真的要在他眼前消失，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全然的对徐迅只有憎恨。

毕竟小时候，徐迅是真心对他好过啊。

那个时候，海城别人得不到的玩具、好吃的，徐迅都会不花钱一样地往他身边带，而且每一次都是亲手带过来的，他说，他要让郑航做整个海城都羡慕的小孩子。

可是现在，事与愿违……

徐迅费劲地摇头，眼皮渐渐往下沉：“小航，别带我走了，我……我要不行了，对不起，对不起……”

徐迅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

郑航呆了呆，发现徐迅背后的鲜血不知不觉就流了一大滩，甚至是直接淹没了整个地板。

大概是张冬莲刚才的那一刀，刺到了他的肝动脉上。

徐迅，死了。

他脸色呈现一种失血过度的灰白，彻底没气了。

郑航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他想把徐迅的尸体带下去，但他也知道，这会儿再带走一个累赘明显不现实。

爆炸声在楼里仍然隐隐响起，郑航知道，那是二哥的人没放弃，他们还想要自己的命，要沈黎那边所有人的命，要张山石的命。

他不能留下了。

郑航最后看了徐迅一眼，咬牙跳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