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嘟囔道:“怎么,反而成了我的不对了……白公子,程欣施礼,程欣向你道歉。”说毕,便躬身一揖。
那公子又说:“你怎知人家姓白?”
程欣不悦道:“他白衣白发的,又骑着匹白马,不姓白,又能姓啥?”
看着主仆二人的对话,纪绪深感主仆二人的有趣和可爱。
那公子向前施礼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从何处来?”
纪绪说:“不才自金陵而来。姓纪,名绪,字开端。”
公子道:“金陵来的,我们也是刚从金陵那边过来……那你现在要到哪里去呀?”
纪绪说:“前往丹徒念书!”
程欣一听,笑着说道:“你去念书?”
纪绪问:“怎么,我不能念书?”
程欣道:“你都多大了,还念书!”
纪绪笑道:“那,应该多大才念书?”
书童说:“应该像我家小…相公这般年纪。”
纪绪看了看略带羞涩的小公子,便问:“那小相公,贵庚啊?”
公子道:“小生,今年,刚满十五。”
纪绪又问:“仁兄也是要去读书吗?”
公子道:“是啊!”
“幸会,幸会,”纪绪问,“仁兄今欲何往?”
“去往丹徒攻书的。”
“仁兄家是金陵的?”
“不,我来自云南大理。”
“大理,如此遥远。为何不在镇江下船去丹徒?”
程欣插嘴说:“我们主要想在金陵玩上几天。”
“哦~”纪绪如有所思。
公子说:“这里还有一个石墩,仁兄请坐下来细谈。”
纪绪道:“好,正要请教。”
于是二人又重新见礼。
纪绪走近石墩,那公子取过行李袋中的拂尘,掸去石墩上浮尘,又将拂尘递给了程欣,归还于行李袋中。便让纪绪在上首的石墩坐定,那公子便在三尺远的另一个石墩坐下。
纪绪说:“请问仁兄高姓尊名。”
公子道:“在下张锦,弓长张,锦绣前程的锦。”
“请问仁兄的字号是……”
“我是‘白子’[指白族],没有字号。”
“那我如何称呼仁兄呀?”
“我们白子[2]信奉的是佛教的密宗阿叱力教派,因而我们往往以本尊或佛典之名号为己名。在这些名号之中,用观音起名者最多。所以,我的全名是‘张观音锦’。你可叫我‘观音’。”
纪绪笑道:“仁兄可以自比观音,可我岂敢如此称呼仁兄啊!”
“为何不敢?”
“我哪能和‘观音菩萨’称兄道弟的,还是称你‘锦兄’吧!”
“也好!”张锦点了点头。
纪绪又问:“不知锦兄前往丹徒,想投哪位名师?”
张锦道:“欧阳苏老先生在蛟溪设馆,我想拜欧阳先生门下……我兄前往,又是投哪位名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