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桉垂在腿侧的手不断攥紧,指腹被她捏到泛白。
她没说话,那人也不急,似乎时间很充裕,耐着性子等她的回答。
半晌,沈岁桉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我来了,他会没事的,对吧?”
她猜到了。
最简单粗暴的赌注。
要么她死,要么他死。
具体的赌注,她目前不得而知。
何其讽刺,发生的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场戏剧性的赌注?!
……当真是个笑话!
“自然,本座岂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
“我有个疑惑。”
“你说。”
“为何我一定要死?”
“死?”那人倏忽笑出声,“真是奇怪呢,明明都是本座的神识,为何只有你如此特别?”
神识?
沈岁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她骤然抬头,只见原地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
那人一袭淡青色长袍,三千青丝被一根一只玉质簪子固定,身影很美,气场强大,气质高贵优雅。
尤其是那张脸,与沈岁桉一模一样。
不过眉间的神韵却大不相同。
她的眉宇间透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和淡漠,眸中写满了不屑轻狂与蔑视。
她淡淡睨了眼沈岁桉,唇角轻勾起一抹弧度,“你不过是本座无聊时放于人间的一抹神识而已,按照一开始的预期,你早该回来了。”
“可偏偏那个男人为了你硬生生地抵抗了规则……他找到了本座,说要同本座下一个赌注……”
“啧,本座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不过本座太无聊了,还是同意了。”她说的漫不经心,像是在谈论什么“今天吃什么?”一样。
“这场游戏很简单,只要你愿意回归,这里的一切烂摊子,本座不介意出手解决。”
简单的几句话,近乎将事情发展的前因后果全都包含在内。
所以,一开始谢聿白无数次让这个世界回溯的目的不止是去尝试让她回来,还包括去见这个人……
他做了一个赌局。
而赌注全押在了她的身上。
她回来了,这场赌局就输了,她消失;她留下,这场赌局就赢了,谢聿白死。
也就是说,无论怎么选,永远都得不到圆满。
“所以,你选择自愿回来吗?”
她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有的选择吗?”沈岁桉自嘲一笑。
“有啊,一开始就同你说过,你有两个选择。”
选择她消失?还是选择谢聿白去死?
“是吗?”沈岁桉目光冷冰,“一开始你不就将结局定好了吗?”
“说来你真是无聊,你让我误以为自己逃过了这场设定,可事实是,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的性格也是吧,哪怕我表现出再不同于你的性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依旧无法阻止地被同化,被主导……”
“其实也不对,你暗示了太多。”
“团子,花小忧,惊蛰,什么都不用做就超强的实力……随着实力的增长和使用,逐渐控住不住的,越来越像你的性格……”
“那天如此简单就杀死五阶变异丧尸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五阶变异丧尸有这么脆弱吗?不是吧,因为我那个时候动用了我潜在的一些力量,换句话来说,是你的力量……”
“我以为我很聪明了,可结果还是反被聪明误,很可笑吧。”
“在花市的时候团子的那句话其实是对我说的。”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用了你的力量,还妄想反抗你,脱离你……”
“至于团子的身份……估计也是你为了不露出破绽故意捏造出来的,它应该不是什么系统……”
“……你伪造了一切,却仅仅是想看戏?”
她攥着的手抖了抖,“那这个世界的发展呢?你是否也插手了?”
“别说的本座好像罪大恶极一样。”那人不堪在意地笑了笑,“本座还不屑于做改变世界运转的事情,那样引起一系列的事情需要解决,太麻烦了。”
“人类世界不是有一句话说:‘一种文明的消亡代表着另一种文明的重构吗?’这个世界的发展不过是应了这句话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