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钰是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却是握紧了刚刚拿起的毫笔,仅仅一天时间,小东西便猜到了他的动作,是她对他知之甚深,还是她当真敏锐如斯,
她都知道了,可在他面前却未表现出一丝一毫,还是如以往那般,过得有滋有味,偷得浮生,她是笃定了他便是知道她要做的事,也不会阻止,
还是她相信他,纵使他不舍失去华朴那样一个骁将,但在她与华朴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亦或者是这又是一次她的试探,对他心门的试探。
“她做了什么?”封钰的这句话刚一问出口,林木的脸色便微动了一下,低沉了声音,“主子,蓝汐用暗码联络了我们在边关各州的白衣使头卫,以主子的名义对他们下了一道密令,半月之内搬空驻军粮草。”
这话一出,封钰着实就惊了,猛的便站起了身,毫笔跌落墨染了画作,眉头紧紧的皱起了,周身弥漫了一股寒冽凛杀的威压。
林木便低沉了头,额间冒出了丝丝冷汗。
封钰身上的寒冽越发严重了,整个书房好似都染上了寒霜,杜婉所做之事完全超出了封钰的预料,他想到了她会借用域外小国部落来制造华朴的叛国罪证,
林木拿来的书信便是证实了他的想法猜测,华朴陷害她高家,她必然会来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却没想到她居然敢动用驻军粮草,
胆子大的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军队未动,粮草先行,一个军队最重要的便是粮草,一旦粮草短缺,那这整个军队就是一盘散沙,一击必倒,
边关各州各府的驻军都是时刻准备着上战场的,粮草必然是不可短缺的,那小东西还真敢,简直是胡闹的过了头。
封钰伸手便揉了下眉心,心中生出了一丝无力之感。
见他这般模样,林木握了握低垂的手,试探的问道:“主子,我们需要阻止吗?”
封钰心中的无力之感顿时就又加深了一分,阻止?他要如何阻止?若他插手阻止,那小东西必然会再一次与他决裂,皇宫中的那一次就够他受的了。
忽然,封钰眉心微微一动,冷静了思绪,心中便动了。
刚才在震撼之余没有多思,以那小东西的心智,那么多的粮草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搬空,可不容易,或许那小东西留了后手,“那么多的粮草,她们打算如何处理?”
说起这个,林木的心中对杜婉倒是生出了一丝敬佩,“主子,你可还记得一月前映潭林那边传来的消息。”
封钰便又皱了下眉头,难道那小东西要将粮草运进映潭林,那倒是一个好的藏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