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菱,服侍我更衣。”杜婉平静的掀开被子下了床榻,粉菱赶忙扶住了她,她想要劝她,可是她知道没用。
粉菱服侍着杜婉沐浴更衣用过早膳后,杜婉便出了内殿。
冷风瑟瑟的刮着,雪花飘落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院中秃了的桃花树被压的弯下了腰枝,而心悦宫中的地面却打扫的很干净,只有一层薄薄的雪,是刚下的。
下雪了,这是今年她看到的第一场雪,杜婉伸出了手,任由雪花飘落在她手心慢慢融化,冰凉的感觉就如同她此刻的心,冰冷的没有一丝热度,她想捂热,却怎么也捂不热。
“主子,你刚醒来,小心再着凉。”粉菱出来将一件梅花披风披在她肩上,披风的边上用了上好的白貂皮,围在脖颈处软软的,暖暖的。
“离落,去请太医,粉菱,跟我去陋巷。”杜婉拢了拢披风,走出了心悦宫,白皮小靴踩在雪中,发出了咯吱吱的声响,留下一个个小巧的脚印,粉菱和离落对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离开的她们,小桃眼神一闪,悄然的离开了心悦宫。
离落跟在杜婉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她对一个奴婢也这般在乎吗?蓝汐不过是一个奴婢,奴婢在主子的眼中该是一文不值的才对啊!为什么她也就在乎了。
仰头看向了天空,眸中闪现了一抹痛色,不过一瞬便收敛了,走到分岔路口就向着太医院掌药司而去。
杜婉带着粉菱向着陋巷而去,越走通道越窄,两边的墙壁都有些掉漆了。
她们走到了最深处一个狭小的木门前,隔着半掩的门缝就见蓝汐一人在院中扫着雪,这么冷的冬天,她竟然还穿着秋衣,脸色冻得煞白,哆哆嗦嗦的抖动着身子艰难的扫着院子,
而其他的太监宫女却围在屋檐下的一个炭火盆边烤着火,盆中烧的是最残次的黑炭,冒着滚滚的黑烟也挡不住他们脸上的嘲讽。
“蓝汐,这都过了两个月了,你们那位昭妃娘娘怎么还没来救你啊!”一个宫女看着蓝汐就嘲讽道。
紧接着一个太监也跟着嘲讽,“就是,昭妃娘娘不是最心善柔弱,怎么还没来救你啊!不会是昭妃娘娘根本就忘了你吧!”
这个太监将心善柔弱这四个字咬的很重,字里行间带着浓浓的恨意,那个宫女便又不阴不阳的嘲讽道:“小路子,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人家蓝汐可是昭妃娘娘从府里带来的,那情意自是不同的。”
杜婉的手指捏的越来越紧,一脚就踹开了半掩的木门,这些太监宫女看到她纷纷惊恐的连忙跪下,“奴才、奴婢给昭妃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