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在监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但在生下后就被抱回了梁家。

至于梁景郁,梁家少爷,也是响当当的京圈太子爷,她曾经的未婚夫。

“顾家,我自己去。”

顾皎皎用的是“去”,而不是“回”。

她冷冰冰地看了一眼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曾经大哥顾言琛经常会开车去接送她上学,可现在,她却再也不想坐上那辆车了。

“你的车,我不想再坐。”她平淡地说,仿佛事不关己。

“顾皎皎,你!”顾言琛怒不可遏,扬起手就准备扇她一巴掌。

顾皎皎仰着脸,等着那巴掌下来,她不会反抗,权当是还顾家十四年的养育之恩。

她从四岁被收养到顾家,十八岁入狱,其中一共十四载。

“你好样的,这里是郊区,连辆出租车都看不见,你现在也身无分文,我看你怎么回去!”

顾言琛讨厌极了她这副傲气的样子,他要让她知道,离了顾家她什么都不是,只有这样,她才会回来求他们,才会像从前那样对他们撒娇。

他连伞都没留下,直接坐车离开。

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自己的眼中,顾皎皎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畅快了不少,哪怕全身湿透,寒意刺骨,但都没有五年前顾家让她顶罪时候的心冷。

只是,顾皎皎艰难地走了一段路,才知道顾言琛所说不假。

监狱在半山腰,又是郊区,一路上都没看见一辆车一个人,她如何回到城区,如何去顾家见康康?

她已经与世隔绝了五年,五年足以改变一个人。

从前她是多么自信明媚,现在就有多么落魄残喘。

在监狱里,她非但没有顾言琛口中的被打点过的任何优待,相反,她过得生不如死。

若不是还念着康康,或许,她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

想到康康,顾皎皎支撑着,步履艰难地向山下走去,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可还是未见任何车辆。

她想搭个便车都没有机会。

她在监狱落下了很多毛病,再加上淋了大雨,浑身虚弱,每走一步都如果踩在针尖上,累得气喘吁吁,汗和雨已然分不清。

在这种时刻,她竟有些后悔,为了该死的骨气,没有去坐顾言琛的车。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线照耀而来,顾皎皎看见了一辆车,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