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亲王妃请娘家帮忙寻得外地郎中未到,京中反倒来了一支四五万人的队伍。

大部队驻扎在城外,等待开拔。

领队进京禀告,为首之人是个红衣小姑娘,年岁不大、骑着一批汗血宝马。

路过坊市街巷,好生引人瞩目。

只见这小姑娘在镇国公主府门口勒马,一行人匆匆进了府。

“你又胡来!”阿仁冷冰冰地警告,“如今是大军开拔前的时刻,不该引来太多关注。阿宁,你做过了!”

阿宁轻飘飘地扫眼他,将手中马鞭向后一扔,伊树抬手接下,又乖巧地退回原位。

“管好你自己。”她说,“出来一趟竟被人配了种,还是个刚满八岁的小丫头!脑子有病就去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阿仁气恼。

阿宁吐吐舌头,寸步不让。

一同而来的王定长叹口气,硬着头皮阻止两位小祖宗继续内斗。

“快进去请安,别在外头锻炼嘴皮子。”

阿宁不屑地撇嘴,大步走进书房。

阿仁停在原地,深呼吸两次才忍住怒火向前。

“婶婶,我来看你了。”

从文书海洋中抬头,杨知月不自觉望向声源处,只见一位红衣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歪着脑袋朝她笑,甜得叫人牙疼。

情不自禁地回以笑容,杨知月同时问:

“你这丫头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老实待在西境吗?”

小姑娘缓步走到她跟前,仪态步调皆不输近日常见的贵女,只是到了近前便原形毕露。

“您马上要发兵江东,若是不能参与这种大事,岂不是太遗憾了?”她将瓜子脸贴过来,笑嘻嘻地说,“所以,我就求师父将我一起带来啦!”

杨知月:“……”

放下毛笔,食指和中指弯曲,指骨按压在眉心三角区。

“那是战场,不是过家家,你……!”

斥责的话语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杨知月再次意识到,她不过是普通人一枚。

正常人会犯的错误,她照样会犯,甚至犯得更加离谱。

像她师父(王定)般驰骋沙场或镇守一方是阿宁的梦想。

主动进入军队效力,正是她做出的第一步努力。

之后几年纵使高层不看好,甚至多次阻止她独自领兵,她仍旧用尽各种办法、各种办法去达成这一夙愿。

作为父母,杨知月有资格呵斥阿宁的任性;作为上司,杨知月没有权利摧毁部将们的进取心。

见婶婶的呵斥说到一半,阿宁反而更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