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慌张,”他忽然开口,“皇帝不敢动娘娘,如今不过吓唬吓唬。”
如账房所言,西境不稳,边塞一要稳住。
南平郡主必须存在!
朝廷没有足够的力量再去对付边塞,皇帝再难受也得捏着鼻子点头。
如今的一切……不过是拿捏娘娘的手段。
“即刻按照纸条上所说,先飞鸽传书给武川,再派人去通知杨氏。等武川的应对方案落地前,先让杨氏稳住局面。”
账房马上动身,走到门口又忽然停脚,犹豫不安地回头问:
“是否要派人通知盛先生?”
“……”王青身体一僵,不想搭理盛怀安,那就是个疯子!
他含含糊糊道:“娘娘没有交代,让武川那边做决定。”
“哦。”账房扭过头去。
“等等!”王青又后悔地追加一句,“……还是给武川发信,不过要声明一切尽在娘娘的掌握之中,叫盛先生千万不要为此发狂!”
盛怀安倒是没发狂,王缪先一步崩溃了。
她惊愕地听着父兄讨论,脑中空白一片。
“陛下这步棋走得太烂了,他绝不该现在怠慢南平郡主,边塞是她的一言之堂,再加上被盛怀安收入麾下的关家军,”王敦说,“如果盛怀安趁事掀起反旗,大军不足三日便可兵临城下。”
“郡主会先一步没命。”王慈冷漠道,“皇帝不会再留她的性命,杀鸡儆猴。”
王敦眉梢挑起,“那正好合了盛怀安的心意。南平郡主在一日,他便永无出头之日。”
这倒是不假,王慈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话锋一转:
“盛怀安也会为此失去武川和边塞部落的支持。有些狂信者甚至会因为对他兵戈相向,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在此事做蠢事。”
“……你该说他实在不必着急。”王敦笑道,“毕竟自家侄子是继承人,南平郡主不过在替盛家积累底蕴。”
王慈没有回答,只垂下了眼睫,烛光于他平淡的脸颊上投下阴影,让神情难以揣测。
“哼!她可不算个聪明女人。”王敦讥讽地补充。
王缪终于听不下去了,嘭地站起身,气鼓鼓地瞪向两人。
“父亲,兄长!这是关乎朝堂大局的要事,你们竟如此轻慢地讨论?”她说,“更何况什么叫给旁人做嫁衣,一切的荣耀皆归于她,无人能夺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