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室内喜气洋洋的氛围凝重些许。
两个孩子落难时虽已记事,到底是年岁稍小,对侯府和老侯府的记忆宛如隔着一层大雾,看不清摸不到,感情也没有多深。
听到叔叔深沉的感叹,他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阿仁瞥眼盛怀安怀中神态极为无助的妹妹,硬着头皮解围。
“太爷爷若是知晓此事,应当会非常开心。”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没什么实质性的含义。
阿仁也知道自己说了蠢话,面皮僵硬一瞬,旋即低下脑袋。
“抬起头。”盛怀安冷冷道。
见事态不对,杨知月在桌底踢他一脚,让他别对孩子发火。
“大年夜没必要提不开心的事。”
她甚至特别纳闷盛怀安没事提这茬做什么?
他重生一世,有天大的怨气也在前世发泄完。
平日里绝口不提复仇,只当个乐子人,看皇帝对一堆烂摊子手忙脚乱。
“有事说事,没事便喝你的桃汤。”
一句话踹飞盛怀安勉强撑起的冷漠,冷冽的神情如初雪般笑容,唇边挂上一抹无奈地浅笑。
“当着孩子的面,多少给我留点面子。”他悄悄抱怨,旋即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个孩子。
只见孩子们脸上尽是懵懂,大的还好一些,似乎察觉到某些事情,小的则……
“啧……”盛怀安摇头咋舌,“真不该将你交给王定。”
阿宁又是一愣,小小的眼睛中写着大大的问号。
这事给老师又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快半年没给自己上课了!
“刚才的话是叫你们有个准备,年节未过,便会有昔日侯府故人来投。”盛怀安说,“他们在军中几十年,跟着老爷子出生入死,比谁都希望盛家后辈们念着老爷子的好。”
他轻轻叹口气,不知是在叹仍旧沉迷于旧日荣耀的故人,还是在叹被世人忘得一干二净的老爷子。
盛怀安并不强求两个孩子必须记得老爷子。
老爷子在世时连年驻守塞外,唯有年节才会返回京城,两个孩子一年仅能见他一面。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还能记得老爷子已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