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车队吱吱呀呀驶过青石路面,并未在城中停留,而是径直入了城墙下的第一户人家。
为首那辆牛车停稳,几位身着素衣的侍从下车放凳。
然后,一只素白手掌掀开车帘,绣着青莲的软鞋踩在凳面。
紧接着,是一张清冷出尘的容颜。
“怀安!”杨知月轻唤姓名,将手搭在男人厚实的手掌中,男人反手握紧,小心扶住女人下车。
杨知月笑道:“我又不是玻璃人,没必要这么小心。”
盛怀安觑眼她,语气略带谴责:
“你可比玻璃人更精贵,这个当口也敢随便出行。”
三天前他接到线报说杨知月安定好怀荒,启程前往怀朔。他登时就懵了。
这几日匈奴人不知发什么疯一直在找茬,虽说都是些小打小闹,可真让她碰上也要吃一番苦头。
他立刻去信,让其暂停行程,延后再议。可怀荒那头却发信件说,主公已经动身,目前联系不上。
于是,他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原以为会是个浩荡队伍,结果却是几辆小马车。
若非看在她车马劳顿的份上,定要狠狠骂一顿。
“你呀你,总是这么任性。”千万担忧与恼怒最后化成这句不轻不重的话。盛怀安愤恨地轻轻捏下她的手掌,当即换来女人讨好的笑容。
“我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我宁愿不要。”
听到这句话,杨知月更加无奈。她也不知道路程上会有匈奴人作祟,明明来之前还是一片太平,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男人肯定要恼上一阵。
“真不要?”她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要。”
“那好吧,两个孩子要我转交给你的信,只能暂且放在行李箱中了。”
“等等!”男声低沉出声,别别扭扭道,“还是交给我吧。”
“噗……”杨知月瞬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