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搞不懂夫人为什么在每间办公室都放个死沉窗帘。

虽说遮光性不错，但……没人在办公室休息。

这玩意除了当边缘性装饰物，一点别的作用没有。

自家夫人节俭朴素，却时常在奇怪的地方表现属于士族的坚持。

从窗沿角落找到散落的绳子，三下两下将窗边捆好，他返回书桌前。

等了一段时间的属下很有眼力地将他扫在地上的文书归位，又在上头再堆叠了一层文公。

看着那层出不穷、连绵起伏的“文书山脉”，盛怀安冷峻的面容僵硬片刻。

紧接着，他状似淡定地看向前方：“你刚才说谁在下头等？”

“是冯校长和护士长，”属下低声汇报，“冯校长想和您详谈部队加课的问题，护士长则要跟您沟通大罢工的事。”

为了防止盛怀安轻视，他忙不迭地补充：“两位大人已经来了四五趟，今日如果不能见到您，绝不肯善罢甘休。”

“……行叭，请两人进来。”

那下属心头一喜，行礼告退后，急匆匆去寻两人。

他是迫不及待要了结此事。

等在楼下的两人有条不紊地上楼，并在内部人员来不及反应时已经敲定见面顺序。

十娘坐在走廊上的木制长椅上等待，冯萋萋缓步迈入办公室。

一进门她先是扫扫幻视一圈，屋内杂乱无章的摆设瞧得出主人近日情绪不好，空气略有污浊、透着一股久久没散气的霉气，地上大体是干净的，只有边角留有亮晶晶的碎片。

像是瓷器的碎屑，女人在心中冷淡判断，她没有往下深思，将目光对准桌子对面的盛怀安。

纵使长时间未眠、眼圈底下挂着厚重的青黑眼圈，俊朗的容颜仍让他看起来比旁人更加俊美，甚至有种蛊惑人心的颓废感。

男爱救风尘，女爱救赌徒。

这话果然不假！

女人漠然地移开打量的目光，避免这赤裸的凝视让眼前之人不满。

可她心中的猜测却愈发肆无忌惮，如果主公见了盛先生这副姿容，免不了又会心生怜爱。

对方一贯是怜贫惜弱，更是见不得强大者脆弱，仿佛会出现此番模样便证明对方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