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不,应该说很尴尬。

盛怀安看着扶住胳膊的何丹,压住心底升腾的火气,尽量温柔地提示:

“我夫人在前头,您找错人了。”

何丹装出恍然大悟,又特别抱歉的神态:

“不好意思,我以为您才是杨氏实际的主事者,原来是我认错人了吗?”

不管对方是将杨知月当成被推出来的挡箭牌,还是故意用这副姿态做下马威。

这句话都具有很浓厚的羞辱意味。

显而易见,在他看来,这样的处理对一位心理脆弱的女性足够震慑。

“……您眼神不太好。”盛怀安冷冷道,直接甩开他的手臂,大步向后撤。

他的万般嫌弃让何丹有些尴尬。

可对方还是稳住了,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看向前方。

只见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身藕荷色长裙,乌黑的云鬓盘起,没有装饰太多金银饰品,只佩戴一套点翠工艺的钗环。

脸上未施粉黛,却自带一股出尘的气韵,衬上那套造型别致的钗环,更为她添一份不怒自威的华贵。

好一个美妇人!

何丹幻想过她的模样。

在他看来,一位敢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妇人定会丑得不成样子。

否则,她的丈夫又怎敢允许她露面?

他可从未期待,那位大名鼎鼎的夫人会是如此美人!

“您可真是——”

杨知月不喜欢他充满凝视感的目光,出言冷冷打断:

“我劝您三四而后行,”她说,“我有权利随时取消合作。”

“……”

色迷心窍的何丹当即回神。

他清清喉咙,企图轻描淡写地将这一茬忽略:

“哈哈……见猎心喜,让您看笑话了。”

杨知月冷漠地注视他,脸上的冰霜更重三分。

但比她心情更不愉的是盛怀安。

他脸上的冰冷化作漠然,注视着何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何丹后背一寒,如被野兽盯上般坐立不安。

“杨夫人,还请不要在外头站着,为迎接您的洗尘宴已经备好,快快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