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定的谏言,杨知月沉吟片刻。
“双方虽然有冲突,可这个冲突未必能化作我们的机会。”
“这……”王定犹疑地追问,“那您不参加?”
“不,我要去,一定要去。”杨知月笑吟吟道。
随着近日吸纳流民和拉拢异族,粮食压力更大了。
从京城、从太原运送过来的粮食本能撑到秋收,可若是照这当前的收纳程度,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就会断粮。
重新搞一批粮食势在必行!
陶器工坊的瓷器、琉璃工坊的琉璃皿在全国都很畅销,可她也不能忽略近在咫尺的粮仓!
这个邀请是多好的计划,简直是个自带推广的大型广告会。
她完全可以趁机推广一下新产品,就近挖一下武川士族的墙角,顺便肥一波自己的荷包。
……
“杨夫人可有回信?”
武川何氏祖宅,何氏家主何丹盘腿坐在炕席上,他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账本,一边低声询问心腹。
心腹立刻呈上刚刚送达的书信。
信纸入手,他忍不住沉眸。
手中的纸张并非世家常用的金筏,而是光洁如雪的素白纸张。
何氏是真正的世家,见过用过的名贵纸张不计其数,还从未见过如此素白、如此干净的纸张,配上一笔娟秀的簪花小楷,叫人爱不释手。
细细把玩片刻,他这才查看里头的内容。
这是他第一次跟杨知月通信,也是第一次跟这位名声斐然的女性有私下的交往。
与他幻想的那种生硬、强势的形象不同,这封信的内容用词文雅、遣词造句讲究,看得出主人的文化底蕴。
原本对邀请她来赏景一事颇有怀疑的族长打消疑虑。
能有这番作态的女子定不会是过分之人。
总好过那得寸进尺的周守仁要钱!
想起周守仁近日的春风得意,他便怒火冲天。
世家和县令一向是西风压倒东风,周守仁上任二十来年,始终是士族将这位不知好歹的县令压制得死死的。
哪料,有朝一日竟能见他翻身当家!
看到最后一行,他又忍不住咦了一声。
信中说,担忧流民聚集引来疫病,她特令名下的医女总结一本《疫病论》是,上头详细描述该如何预防传染病,又该如何——
何丹漠然地移开视线,并没有将这段话放在心上,只将注意力放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