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思量再三,只能孤身去见杨夫人。

他难堪地听着屋内的侍从们报出俄日敦当下的情况,又听那位夫人长叹口气。

“呼……虽说早有预料,但还是……难以接受。”

指尖轻敲桌面,杨知月无奈道:“先见那位据说可靠的心腹。”

心腹很快被唤进来,神情有些许羞愧。

杨知月眸光微凝。

唔……还算知羞耻,知道俄日敦那套做法拿不上台面。

她长舒口气,“鉴于俄日敦醉酒不醒,关于牧民的处置,我只能先同你商量。”

“是,我也听那些牧民反应了当下的情况,如果您有什么好的意见,不妨直言不讳。”心腹的话语稍有强硬,“我也希望子民们得到更好的对待。”

这话说得就好像之前怀荒如何亏待了那群牧民。

负责记录的书记官立刻不满,她瞪眼大言不惭之人。

心腹察觉到言语有失,立刻解释道:“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担忧——”

辩解的话在接触到女人包容的目光时,逐渐消失。

他抿紧嘴唇,脸上有几分不知所措的为难。

这时,杨知月开口:

“我明白你的担忧,甚至认为你的担忧很有必要。这场工作进行的仓促,我又多在关注其它方面,没有妥当地处理好民生问题。在这里,我要先说一声对不起。”

“不不不!”心腹摆手,“是我们叫您这么难做,实在抱歉!太对不起。”

“这个理由不能掩盖我的失误。”杨知月淡然自若道,“好在还有改变的机会,让我们尽量挽回局面。”

话音刚落,她低头拉开抽屉,从角落中取出一个铜制钥匙,递给一旁的书记官。

“请去会议室拿那副地图来。”

书记官接过钥匙,快步离开。

杨知月收回视线,扫过眼前还在站着的心腹,朝他微微挥手:

“这位先生,请坐。我还没有问过,您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安佑。”心腹一边回答,一边不安地坐下,屁股只沾了座椅前段的一小部分。

“听起来像中原人的名字,”杨知月笑道,又仔细打量安佑的容颜,“您的轮廓也的确比蒙古人更加柔和。”

“……我母亲是一位汉女。”

沉默良久,安佑闷声回答。

杨知月再不多言。

被掳去的汉女和蒙古人之间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