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出声肯定是旧态复萌,又不想按时吃饭。
大哥哥走之前特意交代,一定要看好嫂嫂的三餐,绝不能让她由着性子乱来,否则定会闹到胃病复发。
半个月前,杨知月因操劳春耕和应付六镇纷至沓来的订单,犯了胃病,倒在了办公桌前。
这可吓坏了男人,之后不光盯着她用餐,走前还要交代盛怀锦叫人看好。
盛怀锦得了吩咐,自然尽心而为。
她劝不动嫂嫂,可自有能让对方听话的大杀器——
她低头朝阿宁和阿仁使个眼色,用口型示意:“该你们上了。”
两个小孩绷着包子脸,极有责任心地点头。
然后,阿仁退后一步,小声对阿宁说:“去吧!哥哥相信你!”
阿宁:“……啊?”
阿仁的包子脸绷得更加严肃,“哥哥是大孩子,不能再跟婶婶撒娇了,但阿宁还是可以的。”
“可是,”阿宁懵懂地反问,“我们不是双生子吗?”
——一样的年岁,为什么你不可以,我就可以?
“呃……”阿仁心虚地移开视线。
“算了,我来就我来。”阿宁胖嘟嘟的小手一挥,“果然男人都靠不住。”
“不是这样的,我——”
“婶婶,陪我吃饭嘛!”
阿仁仓惶的解释和小姑娘欢脱的呼唤声交叠在一块,前者的声音被后者的大喊压得严严实实。
可阿仁顾不得这些,只见小姑娘如关了一天,终于在晚上放风的哈士奇,一个猛子扎进屋内。
她迈着小短腿,飞速地围着坐在办公桌后方的女人打转,口中大声嚷嚷:“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她的尾音拉得极长,配合小女孩还未变声的尖锐嗓音,堪称魔音绕梁,三日不绝。
杨知月被忽如其来的怪音吓到,小臂一抖,蘸满墨汁的毛笔在纸上拖出一道的墨渍。
她直勾勾地看着那道横贯整夜纸的污渍,脸色铁青。
写了两个时辰的公文毁了……毁了……毁了……
似是察觉到做了错事,原本不停嚷嚷的小姑娘霎时停嘴。
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两圈,然后连跑带颠地拽来站在门口傻乎乎的姑侄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