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卖给我一些粮食吗?”俄日敦那聪明的脑瓜子里跳出一个想法。

“只要你肯帮我,”他俯身向前探去,“我一定能稳住的!一定可以!”

可她没打算帮忙,杨知月冰冷冷地想,比起拧成一股绳的部落当然是混乱的、无序的、需要仰仗怀荒帮忙的部落更有用处。

一位看似聪明,实则愚蠢的首领也比老谋深算的贵族们更适合当傀儡。

“你当然可以做到,”她悠悠回答,“只要你与我合作。”

……

俄日敦走出办公小楼已经是傍晚。

他囫囵地吞了几口饭,顾不得观察集体宿舍,一脑袋扎在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晚上他睡得很差,梦到自己被部落驱逐,沦落成无名之人,如蛆虫般苟活。

那种活法生不如死,他坠入无底深渊,亦无力从泥沼中爬出。

甚至于在苏醒之后,他仍感觉身体被包裹在黏糊糊的情绪中。

阳光撒在他深邃的脸颊上,却更显得他落寞,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从内到外都透着生无可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稚嫩的童声透过薄薄的木门传进屋内。

在郎朗的读书声中,他兴致不高地起身,在屋内寻了一圈,没找到洗漱的脸盆。

脑袋上冒出几个问话,中原人都不洗脸的吗?

不不不,肯定不可能。

怀着疑惑,他踏着灿白的春光,在宿舍内寻找同伴。

然后,在一楼挑空的楼梯旁发现了众人。

他们正趴在楼梯扶手上,痴痴地望着下方挑空的空间。

俄日敦顺势看去,底下一群五六岁的小孩正聚在一起玩耍。

他忍不住观察这群小孩,他们的衣着不甚华贵,可整洁干净。

小脸不算白皙,但透着旺盛的生命力。

再仔细一听他们的对话,嚯,了不得,他们竟然在对诗。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