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日敦笑了,“如果这是个笑话,你的品味可太糟糕了。”
话虽如此,他在心底却提高警惕。
他来得突然,未必没有突袭的念头,可怀荒那头却能提前赶来迎接,冷静下来思考,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的确有些奇怪。
不过…能远望千里的神器?哼,绝无可能!除非长生天重现,否则他绝不相信。
只是瞬间,盛怀锦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变了,不再是暗含侵略的凝视,而是略有凝重的沉思。
她悄悄吐口气,糊弄住了!
拉住缰绳的双手放松一二,此时,她才发现后背湿哒哒的,冷汗已经打透衣服。
微凉的春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个寒颤,嘴角却高高翘起。
队伍沿着水泥路继续往前,又走了百十来米,马队不自觉地停在原地,所有人都极为失态地注视着前方。
成片的田垄清晰地展现在来者眼前。
俄日敦骤然睁大了眼睛,“真是……”他顿了一下,用了一个相当玩味的词语形容,“迷人呀。”
一眼望去,是铺天盖地的田垄。
它们纵横交错、沟壑相交,黝黑的泥土从深处翻出,肆意在阳光下伸展。
俄日敦甚至能看清近处几亩田垄上还没有蒸发的水珠。
鼻腔内尽是泥土的芬芳,这是在草原绝不可能见到的奇异之景。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这里是一片野地!
算上这回,他总共走了怀荒三次,第一回被当做奸细抓起来,第二回敲定了通商,这是第三回。
三回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些荒地是能孕育粮食的,是能喂养百姓的,是能……让部落几年内不必忧心粮食的!
在他意识到这件事情时,身后的马队也躁动起来,他们痴迷地看着田地。
不,更准确的形容,他们是在看即将孕育出的粮食。
那些目光极具侵略性,极具杀伤性,甚至让负责护送的监察小队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腰间的长刀上。
就当气氛紧绷到极致,有队员差一点要拔刀时,只听俄日敦声音微凉地提醒:
“别轻举妄动,比骑兵你们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