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蕾这个身份的幕后是谁，他亦清清楚楚。

衍族年轻一代的精英一百多人如果就这么死了，他会不会因此心里膈应？

她知道，紫云宸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他可以绘符箓让她炸了衍族的驻地，可以帮她杀了衍惊天，可那只是幻界。

驻地没了可以再建，人死了也可以复活。

现实里死了就是死了，那一百多人成为行尸走肉的躯壳之后，只能被埋葬。

实在要保留，大概也只能被作成傀儡。

她可以和衍族不死不休。

她可以不期待衍族放下成见接纳她成为紫云宸的王妃，也不在意。

可紫云宸呢？

紫云宸能彻底和衍族脱离关系，和衍族老死不相往来，即便是天罗神殿再次侵袭，也坚决不插手吗？

他可以放弃竞争大衍帝座，可显然，未来的大衍帝座只能由他来坐。

到时，一边是他的子民，一边是杀他子民的帝后，他又该如何抉择？

以前，洛清吟不愿思考这些事情。

只要紫云宸在她的身边，不管是留在明门，去镜湖，去酒仙居，抑或是去每一座城的紫府生活，她都愿意。

可任闲下的毒，逼着她不得不做出一个对衍族的正面决定。

是决一死战还是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轻轻吐出一口气，洛清吟往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头。

紫云宸一袭紫裳坐在她的对面泡红沁茶，一双纯粹的紫眸映着氤氲的水汽，显出几分迷离来，英挺的鼻梁，充满了诱惑的唇角，沏茶时姿势行云流水，优雅尊贵至极。

听到她的叹气，紫云宸斟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目光落在那只诡异的鹤灵符上，随口问道：“谁发来的消息让你不开心了？让我看看？”

洛清吟摇了摇头：“不能给你看。”

见他脸上露出一抹委屈之后又有些许了然的表情，洛清吟连忙补充了一句：“或者你远远看，鹤灵符上有毒。”

“我不想看了。”紫云宸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却不是去拿鹤灵符，而是把茶杯端起来，递到她的唇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