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仁听了金枝的劝说,半点悔意也没有。

他冷哼一声,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扫视了金枝一眼。

金枝今日穿着深紫红宋人绣垂胡袖褙子和暗金黄色斜行针绒圈锦木兰裙。

细腰上系着铬红如意流苏腰封,上挂了个百蝶穿花锦缎香囊。

往日里大家都知道金枝性格老道稳重,又代表着老太太的颜面,都是按半个姑娘对待的,从没有不敬之心。

秦敏仁今日觉得,金枝的模样比前些日子打算纳进屋里的清倌人也差不了多少。

他便开始指天骂地的瞎胡说:“母亲,我并没有胡闹的意思。”

“儿子只是想到这阖家团圆的好日子,父亲看不到了,心中悲切,觉得自己不能尽孝罢了。”

秦老太太不管秦敏仁指着鹿说着马的行为,只要面上好看,就不打算计较。

“你既知道你父亲不容易,还胡闹什么,对的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吗?”

“坐下,好生吃饭罢。”

但秦敏仁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态度,继续胡扯道:

“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儿子自从七年前生了媛姐儿后,便再无所出。”

“眼下连三弟妹都有了身孕,儿子这边六七年了半点动静也没有,实在是愧对父亲啊。”

丁静竹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姬妾不下二十人,还有许多没名分的通房。

已经生了六个孩子的秦敏仁,觉得自己膝下荒凉。

秦敏仁见无人理睬他,还是坚持要把这独角戏唱下去。

“儿子这些年来,娶了一个又一个进门,还不是为了我们秦家的香火啊。”

“因此,儿子斗胆请求母亲,把身边的丫鬟赐给我做小。”

秦敏仁说完后,自觉得意的看向筵席上的生母。

自己在除夕宴上提出纳妾,母亲碍于面子,必然会答应。

秦老太太沉吟许久,不知是因为方才吃得太多,还是别的什么,她感觉脑袋眩晕,胸口也梗了些什么。

“好,我这个做母亲的答应你,只要你不找行院里的,我便让你一步。”

听到老太太做了决定,原本扑在地上小声呜咽的皎月哭得更大声了,好似要晕厥过去似的。

谁知峰回路转,秦敏仁用手指着老太太身旁的金枝道:

“那请母亲,把身边的大丫鬟金枝赐给我罢。”

“想来母亲身边最信赖的人,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