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静竹虽然与秦尔思私交甚好,但也没有忘了自己的奴仆本分。

如今不过略退了秦尔思半步,既能与她说话,也不失规矩。

秦尔思显然是没发现这小小的差别,略微仰着白玉似的鹅蛋脸,面容清愁。

“静竹,我自小便知道母亲与父亲多不和睦。”

“但我知道祖母与祖父的感情是很好的。”

“自来也是想着,日后我自己也能如同祖父母那般的鹣鲽情深。”

“可我近些时候,想着以后的日子,便觉得莫名的害怕。”

丁静竹知道秦尔思这是产生了理想和现实之间的不确定,继而信念略有动摇。

“三姑娘莫要难受,婢子出身粗鄙,但有些话不得不说。”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

“姑娘想要的,是那最红的花,最好的人。”

“而这也是最难得的。”

秦尔思一时有些呆住了,凝神看望桂树下撒了一地的桂花瓣。

“朱颜辞镜花辞树。”

丁静竹瞧着秦尔思似乎有些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故而宽慰道:

“姑娘不必为着日后的事而伤忧,我说的不过是这世间大多夫妻而已。”

“旁人说的都做不得数,即使是老太太说的。”

“姑娘自己想做的事,想过的日子才重要。”

“无论读书也好、诗词也好、嫁人也罢,若是眼里只有别人,也活不出真趣来。”

秦尔思却被丁静竹的这话宽慰了好些,挽住丁静竹的手道:

“你倒是比起三叔来,活得更洒脱些,有些名士风范了。”

丁静竹被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道:

“姑娘谬赞了,婢子也不过是明白些粗浅道理罢了。”

秦尔思与丁静竹谈心之后,略微解开心结,这才一展之前的愁容。

两人说了会子话便分了开来,丁静竹也回了安寿堂后倒房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