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亲是烛阴百草堂的堂主,她妙手仁心,乐善好施,烛阴的百姓都尊她一声活菩萨。我自幼没有爹爹,是娘亲一人拉扯我长大,教我做人的道理。
娘亲的道理可真多啊,听得我耳朵都生了茧子。她常说,‘阳儿,生而为人,无论何时都要谨记心存善念,不可妄造杀孽。积福多了,纵是旁人不知,老天也总能看见,总会予你好报的。’
少时的我,跟着娘亲一同礼佛茹素,虔诚极了。我也曾是一个见着兔儿被射伤了,都会流泪的小姑娘呀......”
尚阳一边说,一边自嘲地笑着。
远看着夕阳渐渐沉下去,墨黑的夜色逐渐吞噬了天边最后的如火艳色,
正如她一般,本是明亮的底色,但却被一寸寸吞噬侵染,变成了晕不开的黑。
“可如今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被冰水泡过,被夹棍夹过的发白发胀的手,凄楚而笑,
“连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连杀人,都已经变得麻木了。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我有错。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
这宫里头的女人,都有着各自的谋算,为了自身荣宠,为了母家荣光,有谁不争,有谁不抢?我与她们的心思原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
她说着,忽而敛正容色,回头瞪着昭华,反问道:“你不是吗?”
昭华并不答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