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及此事,萧景珩眉宇之色微不可察地沉了下去,
他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拳,内心深处被尘封的恨意,也一瞬涌了出来:
生母的疼爱,父皇的恩赏,这些本都是他该得的!
凭什么现在,却要成了萧景玹母子俩来施舍他?
“皇帝?咳咳......皇帝。”
太后虚弱的呼声,将萧景珩飘忽的心绪拉扯回了现实。
如今眼前人,已再不是昔日那个母仪天下的先帝皇后了,
她病容满面,身形枯槁,容姿不再,
不知怎地,见此情景,倒是让萧景珩觉得略有宽慰些。
他坐在榻沿,握住太后的手,
“母后,儿子在呢。”
青竹擦了把眼泪道:“皇上和太后娘娘怕是还有体己话要说,奴婢先告退了。”
太后仰面躺在病榻上,她的目光十分浑浊,但却还隐隐闪着星芒,
“皇帝,这些年来,你待哀家如亲,你四弟景玹生前的最后一段日子,你也替他安排的很好。这些,哀家都看在眼里。”
她目光缓缓转向萧景珩,却是连抬手想要摸摸他脸颊的力道都没有,
终还是萧景珩托着她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母后待儿子好,儿子自当回报母后。”
太后宽慰地颔首,“哀家这一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向先帝说明,要将你养在膝下。来日哀家到了九泉之下,也会和景玹一起保佑你,保佑大启......咳咳......”
“母后别说这些晦气话。”萧景珩将太后的手重新放入被衾里,替她掖好被角,“儿子自幼得母后养育,母后给儿子的舐犊之情,儿子才是永不敢忘。”
母子攀谈间,太后隐约听见外头传来了阵阵哭声。
她问,“外头的嫔妃,是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