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瑟芬妮后退几步捂住双唇，眼里透露着不可置信，但是她知道这八成是真的：“对不起爱尔纳，我不知道。”

“为什么！琉刻，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不替我哥哥求情，告诉冥王他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冒犯了你，而且他并没有真正对你做过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狠心！”

“琉刻，我哥哥那么喜欢你，为了他我才接近你的，”爱尔纳拽着贝瑟芬妮的手，跪在地上痛哭不已，“你真该看看他的房间，里面全是你的画像。他对你一片痴情，眼睁睁地看着你成为别人的情人，他的心都要碎了。”

贝瑟芬妮听到她锥心的质问，顿时伤情自责道：“对不起，爱尔纳，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虚伪！”

爱尔纳站了起来，狠狠抓住贝瑟芬妮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腕，破碎的贝壳一片片刺穿了贝瑟芬妮的手掌心，一阵刺痛伴随着汨汨的血珠从指尖落下，滴在贝壳宫前洁白的台阶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你能为我做的最大的事，就是阻止冥王杀害我的哥哥，可是你没有这样做！你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了！而现在，你却问我还能不能让你做点什么！琉刻，认识你是鲛人族最大的错误，也是我一生的罪过！”

爱尔纳愤怒又绝望地化为完全的鲛人形态，青色的鳞片布满脸颊，两只耳朵像鱼鳍一样蜿蜒在身后，紧贴着两根漂须。

她最后一次回望贝壳宫殿，贝瑟芬妮跌坐在台阶上，用忧伤难过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求她不要走，可是爱尔纳却无法原谅好友情人的所作所为。冥王是冥府的主人，是人神共惧的杀神，他想要谁的性命简直轻而易举，连宙斯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小小鲛人他丝毫不放在眼中，可是琉刻却不同啊，她温柔善良珍惜身边每一个生命，从前她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爱尔纳失望无比地离开了贝壳宫。她漂游的时候眼角的泪珠游弋在脸颊边，让她以为自己做到了传说中只有鲛人极度伤心的时候才会产生的——鲛人泣珠，于是她伸手去触碰，却发现原来只是普通的眼泪而已。

贝瑟芬妮坐在台阶前绝望地哭泣，她好像失去了人生中唯一一位朋友，爱尔纳再也不会来看她了。

夜色慢慢降临，玄色的黑袍轻拂在贝壳台阶上，沉重的呼吸声落在她头顶，她却没有理会他的呼唤，继续捂着脸痛苦哭泣，直到深沉冷酷的男神将她抱进房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打开她的手掌。

所有的碎片全部嵌入了掌中，有些鲜血已经结痂了。

哈迪斯伸手小心地取出碎片，贝瑟芬妮轻哼一声，豆大的眼泪滴落在他掌中，温热无比。

“忍一下。”

他轻柔地把所有碎片取完，然后执起她的手掌，伸出舌头多情地舔舐那些伤口，把鲜血和污渍都卷入口中，贝瑟芬妮发现哈迪斯对着她不再洁癖，反而很乐意这样做。

他心疼她，她知道。

不一会儿，掌心的伤口就全部愈合了，贝瑟芬妮闷闷地靠在他怀里：“哈迪斯，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