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女子什么身份,与吐尔逊家族的关系,又为什么出现在寺庙,附近教民都不清楚,”表舅道,“老巴依家位于老街最南端,面积好几亩地,仆人有四个家庭,平时关起院门不跟外界来往,偶尔只跟老街很少的几位巴依老爷聚会。”
容小姐蹙眉道:“教长先生,我的理解如果吐尔逊家族要保密,就没必要让那个陌生女子到寺庙露面,继续藏身于大院子里不是很安全吗?”
阿娜尔道:“可能与老街这边传统严厉的规矩有关,开斋节全家老小只要能动的都必要到寺庙参与仪式,包括仆人在内,所以吐尔逊家族会不会奉命保护并监视陌生女子,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防止乱跑?”
表舅颌首道:“开斋节是南疆传统盛大的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很多人专程从外地赶回来和家人团聚,开斋礼拜结束后,全家到集市菜场买牛羊肉、蔬菜、水果,喜气洋洋一起过节,从这一点讲,哪怕客人都应该和主人全家同进同出。”
“那么……怎么才能更深入调查到陌生女人身份呢,请教长先生指点。”容小姐神态恭敬地问道。
表舅沉默不语,端坐在座位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容小姐则以晚辈礼节半跪着不停地给他添开水,柴火炉上的铜水壶在火苗烘托下发出“突突突”声音。
阿娜尔在旁边也屏息静气不敢多言,对于这位在老街地位尊崇的表舅,她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喝到第七杯茶,表舅突然道:“这只铜水壶重7斤9两,容女士连续七次单手提壶都斜到相同角度,斟的茶都在同一位置,这份功夫比我家阿娜尔强好几个档次。”
“表舅尽批评人家……”阿娜尔红着脸咕哝道。
容小姐还以为表舅在思考帮不帮的问题,没想到在暗中观察自己,当下从容道:
“老街这片区域不是寻常外地人敢独自进行,请教长先生体谅……体谅我家人的焦灼和不安。”
表舅不露声色点点头:“出于同样的考虑,我想邀请你参加一次纯正的维族草原婚礼……”
“太好了,我早就盼着这一天!”阿娜尔雀跃万分,小小俏脸乐开了花。
“阿娜尔不能去,”表舅当即泼了盆冷水,“你的身份在老街不是秘密,一个公安人员出现在婚礼现场会让嘉宾们很扫兴,容小姐之前从没公开露面,可以充当我的帮手。”
“草原婚礼是……”容小姐试探问道。
“老巴依的长孙结婚,吐尔逊家族都会前往草原,”表舅道,“我想会包括那位神秘的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