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门口走来的男人,孙霖愣了片刻。
男人五十多岁,寸短的头发一半发白,留着一撮飞扬的山羊胡。
卫亨?
卫亨在国内有一定的知名度,在业内颇有身份。
他一到场,宾客们一边喊着“卫董”一边迎了过去。
卫亨步子加快,眼里像淬了冰。
他顾不得跟各位打招呼,点点头后直奔程老夫人。
程玺似乎猜到什么,压了压情绪,默默收起拳头,“外婆,正好我有话要跟楼上那位说,先失陪了。”
可她的脚刚动。
“别走,”卫亨一把拉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拒绝,用力握住。
他蓦地看向程老夫人:“程家未免太欺负人了,小玺好心给您过寿,您却联合外人一起打压她,难道这就是你们请她来宁城的目的?”
程老夫人脸色发黑。
但她还没回应,程玺甩开卫亨的手,“这跟你无关。”
卫亨想再次抓她,但程玺半分情面不给。
那只手只能尴尬地停在半空,“怎么跟我无关了?没人给你撑腰,我来!”
程玺暗骂一声神经病,“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卫亨:“老子做事,用不着你教!”
程玺心口憋着一股气,出言警告:“卫董,请自重!”
平时卫亨一直顺着她,不敢得罪半句。
可今天,他眼睁睁看着她被程家人欺辱,他一刻也忍不了,“你在我面前不是很硬气,现在为什么要逃避?”
程玺没给他一个好脸色,“我说了,不用你管。”
卫亨:“你的事,我本来就有资格管!”
“卫亨!”
“臭丫头,你平时也直呼许成章大名,喊一声‘爸爸’会死吗?”
一向强硬的中年男人突然红了眼睛,心疼又无奈地看着她,“当爸爸的,来给自己的女儿撑腰,有错吗?”
爸爸?
程玺苦笑,这两个字用在卫亨身上,简直是一场讽刺。
凭什么一个男人什么都不用付出,爽一下就可以享用“爸爸”这个身份?
他配吗?
比起被戳穿的愤怒,不得以身为他生物学上的女儿,才是她最大的窘迫。
“你觉得在公众面前给我撑一下腰,会很有脸,是吗?小时候那么难没见你伸一次手,现在我足以独当一面,要你做什么好人?”
像一颗大石砸在平静的湖面上,喧嚣声一层又一层。
“原来卫董是程总父亲!”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从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