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马错身，二人相对。

羌人不相信文字或是口头的约束，只相信盟诅的力量。

按理说这时候二人应该用带血的掌心紧握起誓，但子永把右手伸向她时，阿更尴尬地发现，她划错了手——在骑马相对的情况下，她没法把她的左手交到子永的右手中。

两手相握，二人的血融在一起，会让盟誓受到天神的看顾，殛罚违背誓约的人。

阿更的脸红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这场盟约准备杀掉的两头羊，正跪在地上抬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不时“咩”地叫一声，身后的博隐部的部众和对面子永的属下都注视二人，鸦雀无声，等待阿更的手伸向子永，然后在他们两手紧握时，爆出一阵欢呼。

子永浅笑看着她，带马从她的身后绕过去，在她的左侧立定，把他的手再次伸向她。

阿更的手轻柔柔地搭在子永的手上，子永紧紧握住，笑看着她。

子永举起她的手，掌心相对：“以吾之血，融汝之血。子永谨以吾血起誓，吾将遵从吾之内心，恪守今日所言！若违此誓，愿天神降罪，生为豺豹所食，死为虫蚁所噬！”

阿更也照着念了一遍。然后他们握手并行，在双方的部众面前骑过，接受他们的欢呼。

她忽然想起，当年，他的父亲亚羌大人和母亲牵手并肩驰骋在草原上时，也许也是这样的吧。握着子永的手，阿更幸福的想着。

鲜血滑腻，子永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那一晚，子永来到她的帐中，给她留下永生难忘的记忆。

子永比包括巴莫在内的其他族人更顾及她的感受，动作温柔但坚定，一次次让她攀升到快乐的顶峰。

天没亮，大姐就进到营帐里叫醒子永，子永起身时惊醒了枕着子永臂膀安睡的她。

“公子，我还能见到你吗？”临别时，阿更依依不舍，紧紧偎在子永怀中。

“当然。”子永手盖在她裸露的胸口上，亲吻她的眼睑。“下次我会亲自给你送兵器来，回来看博隐部的勇士们如何将赤乌元节的人打得狼奔豕突，一步步退出这片草原。”

子永继而亲她的额头，吻她的唇。然后抚着她的肩膀，轻轻推开一点点，笑看着她。

他的酒涡真是好看！阿更迷醉想着。

“我还会给你带来属于我个人的礼物，只有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的礼物！”

“我羌人信奉火神告诫的‘绝不宽恕’。”阿更盯视着单膝跪在面前的子永：

“公子切莫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