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人声从不远处传来,光头继续往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个无名无姓的人,你问我这个,我没法回答你。”
“这世间哪有无名无姓的人,无名就是没了自己,无姓就是没了祖宗,就像我这样没了家的人也有自己的名字。”
“我曾经有名无氏,但从登藉王都的那天起,也算是有了姓氏,可没几天,我犯了事,要保命就得丢开从前的名号。”
光头好奇,在一堆死人中,这两个人竟侃侃而谈。扯起闲篇来。
光头慢慢探头出去,看到一人背对着他,两脚不丁不八问问站着,发辫散落,背上一道猩红刺目的伤口,从右边肩胛斜斜划落腰间,血肉外翻,透着狰狞。
在巷道的另一头,与那人相对的,正是先前说话的小五,光头看了,莫名觉得亲切,几乎脱口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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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怒见羌宫以少敌众,竟丝毫不落下风,须臾间杀死对方五人,精神大振,手一扬,正准备低喊大伙儿一齐上,从那边又杀出人来,京怒气势一弱,硬生生将已经到喉咙的话又瘪了回去。
随后加入战团的五人投入巷道内无声的战斗,只引起了短暂的波动,在羌宫一柄长矛的搅动下,很快便失去战力。
在羌宫挺矛直刺的那一刻,京怒惊愕地看着羌宫闪电般出手,顷刻击倒了一名悍勇军士,随即四招都是一招毙命。见识羌宫神威,京怒终于相信了父亲的论断,这刍奴真有和王室嫡系子孙媲美的战力。
羌宫背上手上,身形丝毫不见迟滞,京怒见机,终于将憋了许久的那一声呼喝出来:“上,大伙儿一起上!”
对方只余下五人,羌宫收手退回,长矛沾血,已经顺着矛杆流到了握持处,滑不留手。羌宫退出战团,从腰间抽出一方布巾在矛杆上擦拭,然后环住长矛,擦干手上的血迹,将布巾扔在地上。
宫甲已经出手,羌宫好整以暇,静静旁观,待羌宫细细擦拭碗矛杆,战局已近尾声,对方只余一两个还在负隅顽抗,无需他出手。
宫甲得胜,一战下来,对方死伤殆尽,自己这边只死伤四五个,正要欢呼,被京怒涨红了脸长长嘘了一声,才知道大王就在墙内,惊扰了庆典,大王怪罪,他们几个宫甲可受不了,见京怒竖起食指长嘘,立马噤声。
京怒想起那张令他心悸的大弓,走了一圈,地上没见有弓箭,走到羌宫身边,指着巷道那头:“那里还有人。”说罢看了地上一眼,补了一句,“有五六个……不,也许是七八个人,还有一张大弓!”
羌宫那头微乱的发辫散乱,在风中像极了秋日草原上失去水分的枯草。羌宫平静朝拐角处看了一眼,这些宫甲未经实战,但不全是废物,刚刚看了,有几个可算是真正的好手,对上那几个悍勇军士,并不怯场,看得出平日训练严格。
这一切都落在计五身边百夫长的眼中,看羌宫出手无回,一击必杀,心顿时凉了半截。那羌奴矮壮横决,看得出战力不凡,但他的手下意识精挑细选的军士,经历过九死一生,一个个战力不弱,怎么都不是这羌奴一合之敌?
拐角那边恢复平静,京怒小心地将伤重不能忍痛的,不管敌我,一一割喉,百夫长微微探头看向一地尸体的杀场,隐隐觉出即将面临的危险,正要缩头,那羌奴似乎不经意转头望向这边,目光冷厉如剑,不带一丝感情,他轻轻打了一个寒颤,缩头回转,越走越快,朝计五的方向小跑而去。
那羌奴要杀过来了,这里很危险,他要问问计五,接下来该怎么办。